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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716)

诗韵点点头,轻声道:“妹妹恭送姐姐。”

“不送。”说完河阳公主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

旁若无人地从李家后院出来。河阳到了绿柳小巷中。一队黑衣护卫,正在那里静悄悄地等候她。

站在清幽的小巷中,夜风从巷口吹到巷尾,河阳的胸前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不由打了寒噤。

一个鹰钩鼻子的男人从后面上来,给她披上一件红呢披风,河阳公主猛然一抬头。发现是厉先生,微微不悦道:“下次的脚步放重些。”

厉先生赶紧小意道:“卑职明白了。”

此人乃是她的股肱。河阳公主当然不能过分责备,便转换话题道:“小五现在在哪里?”

“还在京山城中,应该明日一早就上路,黄昏时分进京。”厉先生沉声道:“要不要按计划拦截?”

“不用了,”河阳公主望着爬满青苔的石阶,幽幽道:“吩咐我们的人,全都偃旗息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再把便衣队隐藏在沈府大门外,随时等候调遣。”

“是……”厉先生沉声应下,又略带迟疑地问道:“公主,您怎么又改主意了?”

“是呀!我怎么改主意了呢?”河阳公主自嘲的笑笑道:“你就当我失心疯吧!”

“若是让秦雷与楚国顺利联姻,他将势力大涨,对我们极为不利,公主请三思啊!”厉先生不死心的劝谏道。

“哦!”河阳似乎压根都没听去,她将目光投向了璀璨的星空,声音飘忽而悠远:“如果能证明我是错误的,那就是值了。”

这一刻的河阳公主,浑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却又令人捉摸不定。仿若一朵悄然盛开于午夜地黑玫瑰……

厉先生从沉醉中醒来,却发现公主已经飘然而去。冗长的小巷中,只剩下他孤单一个人。

“这女人,果然不可理喻。”厉先生苦笑着摇摇头,也快步跟了上去。

……

“小姐,您真的打算相信那公主吗?”锦纹一边帮诗韵放开被褥,一边轻声道。

诗韵坐在水晶镜子前,将簪子、耳环、项链一样样取下来,点头道:“是呀!你放心了吧?可以安心的去了吗?”

“可我真的舍不得你呀!”锦纹给小姐整理好床铺。走过去帮着小姐将头发简单的束起。情绪低落道:“我能不能不走呀?”

“你必须走,明天吃过早饭就走去收拾一下吧!”诗韵在镜子里朝她笑笑。按住她冰凉的小手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见小姐主意已定,锦纹抱着诗韵大哭起来,诗韵也抹泪道:“不要难过,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又见面了,你要永远幸福啊!”

锦纹拼命地点头,又哭了一阵子,才依依不舍、凄凄哀哀地下了楼。

诗韵送她下楼后,便折身回来,重新坐回铜镜之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竟写满了彷徨与无助,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扑簌簌地落下来,她终于忍不住掩面饮泣起来,背影是那么的软弱孤单。

此刻无人,终是要面对真实地自己了。

痛痛快快哭了个够,她用手背擦擦眼,抽泣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式样与秦雷的那个完全一样。

深吸口气,从香囊中掏出一张小纸片,竟是一张庙里解签的红纸,边角已经磨得起了毛,似乎是经常翻看。

她小心翼翼的展开那纸条,四行已经倒背如流的签诗便映入眼帘:

“占得鳌头百事成,逢迎到处不须疑。

从兹修省能方便。福禄绵绵自可期。

莫言前路荆棘恶。终为鸾凤筑巢栖。

莫道春日花开早。须知结果秋来迟。”

看着这几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诗,当日乐布衣的话语犹在耳边,诗韵将那红纸合在掌中,苦笑一声道:“乐先生啊乐先生,我到底能不能信你啊……”

第498章 我秦雨田又回来了!!!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黑,秦雷便点齐兵马,离开了京山城,向中都方向行去,他在去年就重铺了通往京都的大道,修的甚至比官道还要平坦宽敞,自然大大提升了进京的速度。若是紧着点,还能赶上中午饭呢。

走这么早是为了贪图凉快,当巳时左右,太阳开始毒辣时,他便已经到了京郊的十八里铺,再行最多一个时辰,便可进京了。

“下马歇歇。”准新郎的脸上不见什么喜悦,说完便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道边草亭子下面歇着。

石敢安排好护卫,便磨磨蹭蹭地凑过来,站在秦雷身边也不说话。

秦雷说:“我要喝水。”石敢便解下腰间的水壶递给他,秦雷接过来,咕嘟咕嘟喝几口,便皱眉道:“水没味,我要吃西瓜!”石敢招招手,侍卫便从马背上捧个西瓜下来。石敢接过来,又递给秦雷。

“我不吃皮。”秦雷翻白眼道。

石敢终于‘哦’了一声,便把那西瓜一掌击裂,掰下一大块,递到秦雷的面前。

秦雷也不客气,接过来便吭哧吭哧啃了起来……吃相前所未有的难看,不仅汁水四溅,而且腮帮子都粘上了西瓜籽。

一口气啃完半个西瓜,他这才舒服地叹口气。勾勾手,让石敢靠的再近点,秦雷便一把将他的战袍下襟揪过来,使劲擦擦手道:“我要放水……”

石敢便又将那个水壶递到秦雷面前……一众侍卫早夺得远远地。不敢掺和到两个肝火凶猛的男人之间。

秦雷被石敢的举动震住了,从腮帮子上揭下个西籽,小声道:“这个……我似乎刚用这壶喝过水……”

“因此壶里有空。”石敢十分认真道:“等到了地头,用水涮涮还能用。”

秦雷抓狂了,两眼一瞪道:“我是老板唉!你有义务哄我开心,而不是给我添堵。”

石敢把那水壶一扔。突然给秦雷跪下磕头道:“属下就想知道一件事儿,您到底要去娶哪一个?您只要给我个准信儿。玩死我都成。”

秦雷瞪了他半晌,终于忍俊不禁,虚踹他一脚捧腹笑道:“我叫你闷骚,竟能硬生生憋了三天才问,你扭扭捏捏了一上午,就是想问这事儿吧?”

石敢满脸通红地点点头,小声道:“四天前您不是没答案吗?”

“但现在有了。”秦雷收起笑容道:“我已经想好了……”石敢满脸期盼,大气都不敢喘,便王爷突然恶趣味地笑道:“但是不打算跟你说。”

石敢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秦雷把他戏耍够了,正准备告诉他答案,却见着远处驶来的一辆马车上,有个小妞在大喊石敢地名字。

石敢顿时对秦雷失去了兴致,条件反射一般的回过头去。速度之快,差点闪到脖子,便见着那叫自己名字地,果然就是朝思暮想、望穿秋水的锦纹小丫头!

他回过头来,朝着王爷讪讪笑道:“俺请个假行不?”

“请个球,跟我一道过去!”秦雷双腿一撑。从地上弹起来,也不拍拍屁股上的灰,便大步往那马车边上走去。

石敢赶紧屁颠屁颠的撵上去,不一会儿便追上了秦雷,两人一齐到了马车边。

无视赶车的老大爷,秦雷直接朝锦纹努努嘴,意思是:‘你家小姐在车厢里?’

哪知锦纹一听这话,眼圈便红了,摇头哽咽道:“小姐……小姐她还在中都……”

秦雷失望地挠挠头,干笑道:“那她让你给我带什么话了吗?”

同情地看了王爷一眼。小丫头摇头道:“没有。小姐……什么也没说。”

“那你还来干什么?”秦雷瞪眼道:“就为了找小情人儿吗?”石敢听着这个心疼啊!却爱莫能助。只好不停地在王爷背后给锦纹作揖,让她多担待着点。

锦纹怯生生地点点头,蚊鸣道:“不是……”便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小姐虽然没有话要对您说,可是奴婢有!”

秦雷叹口气,点点头道:“起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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