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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560)

“现在有人侮辱你的王爷。怎么办?”秦雷干脆将背上的披风扯下,甩手猛地抛向天空。

“杀!杀!杀!”兵士们的回答更简单、更干脆,也更能刺透人心!

一边只是要求道歉,另一边却直接要取人性命,高下立判。

李浑也没想到自己在对方阵营中,已经成为了窃国大盗一般地反面人物,不禁面色大变,狂喝一声道:“老夫就在这里,谁敢伤老夫分豪?”

李浑说这话时,那红如鲜血的披风正好下落至秦雷面前。只听秦雷长笑一声道:“我敢!”伸手抓住着那披风。双脚一蹬马背。‘雪里烧’的四蹄木桩子似得紧紧杵在地上,给了主人极大的冲力。

秦雷便借着这股力。拽着那猩红的披风,大鹏展翅一般向李浑地坐骑跃去。

这一刻,五殿下状如天神的威能,完全震撼了兵士们的心神,以至于全场十几万人,居然没有一点杂音出现……那披风激起的猎猎风声,是那么的激荡人心。

李浑哪料到秦雷竟然猝起发难,匆忙间只将双手一错,抡圆了虎头大刀,一个力劈华山,便要将这疯小子劈成两半。

只听得‘哧拉’一声,那血红色的披风被锋利的长刀一分为二,但半空中的秦雷,却不见了踪影。

众人还来不及倒吸口气,便兀然见着一柄丈六的长戟凭空出现。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这柄长戟居然直指李太尉地咽喉,那雪亮地戟刃,距离老太尉的脖颈,不足一寸,骇得他不敢挪动丝毫。

那位凭空消失地五殿下,居然双腿稳稳了立在地上,而他的双手,正坚定而有力地握着那柄长戟。

秦雷的嘴角微微向上扯动,将手中长戟向前一递,锋利的刃尖轻而易举的划破李浑的脖颈,鲜血便汩汩淌了下来。

若不是担心引起十几万禁军的当场大火并,他十成十的会将那长戟捅进李老混蛋的喉咙中去,永远的除了这一害。

看一眼四下吓呆了的两军,秦雷轻蔑道:“想不到你的血也是红的。”说完一抖手腕,将长戟从李浑的脖颈移开,又突然猛地向上一抬。那长戟在老太尉头上划过后。带着美妙的弧线斜斜向秦雷右侧落下。

秦雷顺着去势一撑长戟,便将戟头插进土中,全身地重量也压在了戟杆之上。那木质的戟杆异常柔韧,居然被他压成了弓形也没有折断,反而释放出强劲的弹力,将他的身子弹了起来。

秦雷借着这弹力双臂使劲,整个身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竟然凌空飞了起来,正好堪堪避过。从李浑身后飞射过来两道利箭,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

这一切发生在兔起鹘落间,从秦雷猝起发难,再到他凌波微波一般落在马上,前后也就是几息的时间。快得让李浑身后地两个孙子只来得及射出手中弩箭,而距离稍远些的护卫们,却根本没有时间上前护驾。

……

李浑愕然捂着仍旧流血不止地脖子。往日见过对面的家伙数次发疯,他还在心中嘲笑受害者的无能,曾经暗中冷笑道:‘若是他敢在老子头上动土,看我不让他好看!’但实际上,真正面对这家伙的突然袭击时,他才知道什么是武疯子。

武疯子就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分对象,只要心中不爽,便会猝起发难。根本不能用常理来猜度,自然也就防不胜防。

李央来和李未来两个孙子,见到因为自己失职,竟然致使爷爷受伤,不由恼羞成怒。射出一箭后,便将那弩箭随手一扔。提起挂在马鞍上的兵刃朝杀父仇人冲了过去。

石敢和沈乞毫不示弱的迎上,敌住两个发疯的小将。

这两个孙子地动作,却激起了两方兵士的严重不满:他们方才亲眼所见,五殿下分明可以得手,却高抬贵手,放了老太尉一马,只是稍加惩戒而已。

不论放在哪个时代,这被放过的一方纵使心中有百般不服,也只能暂且偃旗息鼓,择日再挑战也好、偷偷暗杀也罢。都不能再与对方敌对了。

别人放过你。你就不能当场翻脸!再大的憋屈都得使劲咽下去才成……这是关乎道德的规矩。

听着耳边一阵高过一阵的‘住手!’叫喊声,李浑暗叫一声晦气。沉声唤回两个孙子,用吃人的目光望向秦雷道:“匹夫!”若是秦雷将他刺伤、或杀死,李浑应对起来自然游刃有余,大叫一声:‘儿郎们,并膀子上,给爷爷我报仇啊!’便可以解决问题。

但现在秦雷放过李浑了,大家便只看到秦雷的大度饶恕,却忽略了之前地恶意袭击,李浑要是再动手,就没有一点大家风度了。老太尉心中长叹一声,他知道,今日这个丑是出定了,谁让自己老眼昏花,动作缓慢呢?

秦雷微微一笑,摊开戴着手套的左手,一撮红缨便出现在他黑色的掌心之中。老太尉下意识一摸头顶,发现自己的盔缨果然被连根削掉,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头盔在头上顶着。

秦雷定定的看李浑一眼,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到地声音道:“先留你一条狗命,但早晚你还是会像这红缨一般……”说着轻轻一吹,便将掌心里的红色丝线纷纷吹落在地,还故作轻蔑地拍了拍手。

李浑终于气得浑身颤抖,他感觉自己活了这把年纪,所丢的脸加一块,也及不上今日的万一,直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今生再也不出来。

但他毕竟是号称京都三大厚脸皮之一的李太尉,捂着脖子仰天大笑几声,心里却在飞快的盘算着对策。很快,他的神情便恢复如常,朝秦雷冷笑道:“听说你的乌合之众也要参加此次军演?”跟着小子比不了个人,那就扬长避短,大家比一比手下嘛!

秦雷嘴角微微上提,一脸的轻蔑道:“错!我地士兵叫……”

“京山军!”山呼海啸地声音,从愤怒异常的黑色阵营中发出,京山新军地将士们实在是受够了,自从对峙开始,无论是对面的‘敌军’,还是身边的‘友军’,无一不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眼神。仿佛在说:‘嗨!这不是你们该来地地方。’一样。

赤裸裸的轻蔑烧灼着京山军将士们骄傲的心,将他们变成一座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此刻经过他们王爷的引导,化成惊天动地的怒吼,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看着老太尉吃惊的表情,秦雷朗声道:“不久以后。这个名字将随着孤王地战旗名扬天下,成为令齐楚两国闻风丧胆的雄狮!”为了照顾禁军地情绪。他没有说什么‘天下第一雄狮’之类的口号。虽然他和京山军将士们一直是这么想的。

李浑放声笑道:“口气不小啊!但老夫相信,你的那群少爷兵,绝不可能通过第一轮的军演。”说着视线扫过皇家一系的四大禁军,咯咯笑道:“除非他们故意让你胜出。”

秦雷仿佛看傻子一样瞅着李太尉,哂笑道:“若真是那样,岂不正如你所愿。”说着摊摊手道:“你觉得是你傻呢,还是你傻呢?”

让他这么一说,李浑也觉出了自己前后语意的矛盾,不由恼火道:“殿下真是生了一张利嘴!”

秦雷撇撇嘴道:“孤王一身本身,说话这一项只能排在倒数第二。”场边一片哗然,众人心道,这还倒数第二差?就没见过比您更能说地……也不怪他们无知,因为他们确实没见过乐布衣。

李浑也不禁好奇道:“那你最差的一项本事是什么呢?”

“叉鸟。”秦雷状若无意的弹了弹手边的长戟,笑眯了眼道:“用这个叉鸟的本事最差。”

李浑这才知道,秦小混蛋又是在拐着弯的羞辱自己,不由暗骂自己一声:‘真是多嘴!’……在秦雷暗地里称呼李浑‘老混蛋’将近两年之后,老太尉终于还击了,他现在管秦雷叫做‘小混蛋’。

‘记住。以后但凡这小子想找茬,你就装没听见的。’李浑暗暗提醒自己道。在处处吃瘪以后,老太尉再也不想在此处待下去……他想回去看看黄历,是不是今天不宜出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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