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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530)

锦纹接过沈乞手中地砂锅。将里面清亮的鸡汤舀到小碗中。依次分给秦雷、永福等人。永福尝一尝,对沈乞笑道:“真得很不错。很有滋味呢。”说着赞道:“手艺很好。”

沈乞腼腆笑道:“只要料好,炖出来都一个味儿。”仿佛受到鼓舞一般,又将炖好的鱼汤、虾汤、鳖汤端过来,七八个砂锅子,再加上烤好的几盘贝类,将众人面前摆得满满当当。

秦雷看了,对他轻声道:“不要再上了,其余的都给兄弟们加餐。”他们这些人二男五女,虽然他和李四亥都很能吃,却架不住几位小姐猫一样的胃口,当前桌上的就远远吃不了了。

众人都称善,便不再加菜,就着面前地十碟子八碗吃喝玩乐起来,一时间觥筹交错,猜枚投壶,不亦乐乎。

望着面前的丰盛的筵席,听着耳边的欢声笑语,永福眼眶一下子通红起来,将瓷瓶中的果汁倒进酒盅,端起来轻声道:“永福今日能一偿夙愿,全靠大哥和诸位姐姐的关爱襄助,你们地恩德和情谊,永福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的。”

众人闻言也举起杯子来,秦雷与诗韵一左一右握住永福的手,他俩陪着永福从病痛中一路走来,最知道她心中曾经的痛苦与彷徨,挣扎与希望,自然也最能体会此刻她心中的激动,秦雷轻声道:“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姑娘们听了,顿时红了眼圈,永福的眼泪更是奔涌而出,使劲点头道:“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就连粗枝大叶的李四亥也被这浓浓的亲情感动,小声嘟囔道:“鼻子有点发酸……”

酒杯碰在一起,情感也交融在一起。有一种叫做温馨的东西,在空气中荡漾盘旋。此情此景,相信在座地每一人,即使到了白发苍苍之时,都不会忘记地。

……

一番饮宴,所有人都酒足饭饱心满意足,见姑娘们也倦了,秦雷便吩咐卫士们收拾残局,稍一休息,便往中都归去。

归去夕阳正浓。

第383章 刺

许由在房间的阴影中静静坐了半晌,他的双眼盯着从窗缝中泄露进来的一缕阳光,身子一动不动,呼吸也放得极缓。期间不少人上上下下,却很少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随着时光流逝,地上那道光线的颜色越来越柔和,终于移动到了他身上。那橘黄色的光线经过射日弓反射,居然变成了鬼火一般的幽幽紫色,令人不寒而栗。

轻微的上楼声响起,起先给他箭的那个黑衣人,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有最多两刻钟,目标就要出现了。”

许由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里。

“半截木头……”那黑衣人轻声咒骂一句,又沉声道:“我们已经布置了足够的高手,可以逼那人暴露在你的射程内,你能保证绝杀吗?”

许由又是轻轻点点头,仍旧一言不发。

黑衣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唱独角戏,使劲搓搓腮帮子,自顾自道:“若是射不准怎么办?他们不可能再给第二次机会的。”

许由轻轻咳嗽几下,伸出修长而稳定的右手,在桌上屈指一弹,只听‘哎呦’一声,便见那黑衣人捂着鼻子惨叫起来。

楼下的高手们闻声爬上来,有的拔刀拽剑,朝着许由怒目而视;有地将那黑衣人搀扶起来,关切问道:“管事大人,您怎么了?”他们虽是高手,却也要养家糊口、买房置地。所以对文家的管事还是很殷勤地。

那管事大人一个劲的‘哎呦’道:“快看看我鼻子怎么了?”待他放下手,众人便看到他鼻尖上嵌着个白点,凑近了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颗米粒儿。只见那米粒已经深深嵌进了管事的鼻子,众人不禁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病汉对力道方位的掌握已经出神入化了。’

满屋子高手再无人愿意招惹他,只是将管事鼻子上的米粒取下。止住血了事。

那管事的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嘶声笑道:“许先生有如此神技。主公大事可成矣。”

“我只射一箭……”许由终于开口道。

……

残阳如血,映得天边一片彤红,也将马车的影子拉得老长,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声,让人听了昏昏欲睡。

看看道边的景致,眼见着京都在望。秦雷吩咐道:“快到中都了,叫黑甲骑兵转回吧!”

石敢恭声应下,对骑兵头领做了个撤退地手势,那头领点点头,便将骑兵们打发回去,自己则策马凑了过来。

到得秦雷面前一丈处,那头领摘下头盔,却是黑甲骑兵副统领俞钱。便见他向秦雷恭敬行礼后,吞吞吐吐道:“王爷,明日是属下老母七十寿诞,属下想……”

秦雷闻言高兴笑道:“可喜可贺啊!准你两天假,十一号再回营吧!”这就是双主官制的好处。一个有事,另一个便可以随时补上,丝毫不影响队伍的日常作训。

俞钱欢喜地点点头,恭声道:“多谢王爷。”便离了黑甲骑兵,随扈在秦雷身侧,与他一道往京里去了。

秦雷又与几人说笑几句,见城门再往,不欲被外人认出,便下马上了永福的銮舆。许是白日里玩得累了,车厢里静悄悄的。只见永福靠在诗韵身边沉沉睡去。若兰和云裳也不是点着头,看起来十分困倦。

若兰几个看着王爷上。来刚要起身相迎。秦雷轻声微笑道:“且睡着吧!不用管我。”朝三人笑笑,便在云裳对面坐下。

云裳见他与自己四目相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垂首小声道:“王爷有何贵干……”

秦雷见她如此腼腆,不由轻笑道:“几日不见,乔小姐怎么生分了许多?”

云裳心中娇嗔道:‘这人,就爱作弄人。’面上还要羞羞道:“民女一向如此……内秀。”听得边上的若兰忍俊不禁,一声轻笑道:“这里横竖没有外人,云裳妹妹何苦要装作不熟呢。”

云裳不好意思地去挠若兰的痒,两人正笑闹间,便听得外面一声凄厉的警哨响起,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震得沉重的銮舆都微微一跳。

秦雷面色骤变,沉声道:“投石车!”这时车门被猛地拉开,石敢焦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嘶声叫道:“都下来!敌人有抛车!”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把秦雷往下扯。

秦雷却不理他,一边冷静道:“云裳带着若兰,石敢带着锦纹,下车!”忽得站起身子,两步蹿到车厢尽头,抄手将永福和诗韵两个一齐抱起,大声叫道:“抓紧我!”两位姑娘赶紧乖乖伸手揽住秦雷的腰肢,便感觉腾云驾雾一般,被他抱着往外跑去。

云裳也抄起若兰,石敢也拉住靠门的锦纹,往车门冲去。

离门最近地石敢两个刚下了车,便见一个磨盘大的青石块凌空飞来,正砸在銮舆顶上,顿时将那千年楠木所制的车顶砸出一个大窟窿来。

车厢里的秦雷只感觉车顶一阵呼啸的风声,大脑嗡的一声,便将全身力气灌注于双腿,猛地在地上一蹬,便带着两个女孩向前飞了出去,空中还不忘收紧双腿,反转身子,让自己离着危险尽量远一些,并且背部先着地。

刚飞到半空中,就感觉整个车体猛烈地一抖,伴随着銮舆要散架了一般的呻吟声。巨大地石块砸破车顶垂直落下,又将车底洞穿。而那大洞,距离秦雷的双脚不足一寸……

待巨石将銮舆砸得一颤后,秦雷的背部才狠狠的撞在车壁上,那巨大的反冲力,让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将怀中永福的白色衣裙染上密集的梅花。一时间再也无法使出半分力气。

诗韵和永福惊魂未定,便见着秦雷吐血。又吓又心疼,齐齐尖叫一声,便泪流满面地伸出双手,一人拽着他一支胳膊,使劲把他往车下拖。

秦雷心急如焚,想要让她们先走,一张嘴却又吐出一口血来。只好眼睁睁地任凭两人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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