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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237)

下次用就有数了,云裳心道。

秦雷就在这种亢奋状态下,与等了一夜的胥千山见面的。

一见到胥千山那温和的面孔,秦雷便哈哈大笑道:“千山!千山!是你吗千山?”那个热络劲,仿佛碰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胥千山见自己的偶像对自己如此热情,受宠若惊的躬身施礼道:“千山拜见王爷!”秦雷大笑着上前一把扶住,朗声道:“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太见外了!”

胥千山心中狂叫道:不愧是王爷,果然知道我对他的崇敬之情如洪水般滔滔泛滥,确实不用见外,王爷万岁!想到这,便一脸幸福的被秦雷拉到饭厅用膳去了。石敢几个唯有跟在后面苦笑,王爷本来是要狠狠敲打敲打胥家的。这下可好,一上来就搞得跟失散多年地兄弟似的,却让胥千山这小子躲过一劫。

在餐桌边一坐下,秦雷便招呼胥千山吃着喝那、热情似火。若不是桌子太大,两人坐的着实有些远,说不得还要夹菜盛饭,让胥千山感激涕零一把。

胥千山属于外表温吞吞、内里火辣辣的那种类型。这种人一般没什么朋友、爱好、和习惯,但一旦对某个人、某件事产生好感或兴趣后。便会比一般人更投入、更真挚、更热烈也更持久,他从来便把秦雷当作偶像一般膜拜,甚至已经到了不辨是非的地步。

两人谈笑风生好半天,秦雷那一团浆糊的脑子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做来,他放下筷子,拿过桌上的抹布胡乱擦擦嘴,大咧咧地望着一脸愕然的胥千山。

这下可让胥千山犯了难。他虽然没什么洁癖,但对他来说,用抹布擦嘴,还是一个全新地挑战。但是秦雷做的,他便一定要照做,咬牙拎过秦雷用过的抹布,找到上面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嘴。然后便把那块珍贵的……抹布,整齐的贴起来,试探问道:“王爷,草民可以把这个收藏吗?”

秦雷哈哈笑道:“千山何出此言?你地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只管收去。不够孤在吩咐下人给你拿!”说着高声吩咐道:“那个谁,去……给千山拿一千块抹布……”

胥千山满脸严肃的谢过王爷,心里却开了锅:山庄里的抹布本来就是我们家的,王爷不会不知道啊!既然知道,还赠我一千块,定然暗含深意。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头绪来,便听秦雷朗声道:“千山,你来找孤王作甚啊?”

胥千山心道,这是考验我呢,看我对那一千块抹布领悟的到底深不深。拱手沉吟道:“草民是……代表寒家来请罪地。家里出了些个叛徒,险些害了江北父老不说。还辜负了王爷的深情厚意。”他本来就不是机巧之人,也缺乏些机智,只好吭哧道:“草民已经明白了王爷的意思,回去后定然把那些寡廉鲜耻的忤逆,像抹布抹桌子一样,全部驱逐出寒家,不让他们给寒家摸黑,也不让寒家给江北抹黑。”

秦雷甩甩脑袋,他发现自己有些听不太懂比较复杂的句子,便摆手道:“千山,你说的孤不太懂,这样吧!孤问你答,好不好!”

胥千山以为自己地回答没有让秦雷满意,沮丧的点头道:“王爷请问。”

秦雷张开嘴,却想不起要问什么问题,瞥眼望见胥千山正满脸恭谨的等着,只好尴尬道:“你吃饱了?”

“回禀王爷,吃饱了。”胥千山心道,这是引子,我要认真回答,挽回在王爷心中的形象。

秦雷皱眉道:“回答是或不是,不要废话!”

胥千山凛然称‘是’。

沉吟半晌,秦雷这才继续问道:“你觉得馒头好吃些,还是米饭好吃些?”

胥千山心中哀嚎,这怎么回答是或不是啊?试探着答道:“米饭。”好在秦雷没有较真,而是接着问道:“若是没有米饭,让你吃馒头可以不?”

胥千山有些听出门道来了,联想到前日麴延武去府上探视老爷子时透露的,王爷有意让他们家退出复兴衙门,接手一个新建的衙门。不由心道,王爷就是王爷,说话都是这么深奥,若不是我还知道点内幕,还不知道会想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里,胥千山点头道:“可以。”

秦雷哈哈笑道:“千山果然爽快,那以后便改吃馒头吧!”

胥千山躬身受命,真的吃了一辈子馒头,不再吃已经习惯了的大米。

这时在边上的石敢实在看不下去,心道:待会还不一定能说出什么呢,赶紧上前拱手道:“王爷,时间差不多了,江北父老还在码头等咱们呢。”结束了这次让胥千山回味终生的早餐。

胥千山起身告辞,胥家地尴尬境地,让他不好去码头送行,只能在这里与秦雷作别。胥千山眼眶通红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听到王爷地教诲!千山万分不舍啊!”

秦雷使劲拍拍胥千山地肩膀,发出砰砰地声音,洪声道:“千山!没事,想我了就去京里看我嘛!到时去了京里不找我,孤可是要生气的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送走了依依不舍地带着一千块抹布下山的胥千山,秦雷也该启程了,站在门口。最后望了下美轮美奂的青翠山庄,便仰天长笑着登上马车。离了这苍翠秀美的翠微山、别了那碧波荡漾的晴川湖。

王府地运货车队,因为过于冗长,早早便已出发,先行一步到码头装船去了。跟着秦雷出发的只有一千卫士而已,所以行进速度很快,转眼便到了荆州城北门外,便见到远远地有无数人头攒动。

石敢不敢怠慢。赶紧把情况禀报给刚刚消停下来地秦雷,秦雷哈哈大笑道:“是迎接孤王的,石敢,我们也出去吧!”若兰和云裳拉都拉不住。

见秦雷身形完全暴露在马车外,石敢心中大急,这要是有刺客,只消一张强弩便能解决问题。惶急的劝了几句,秦雷全当是耳旁风。但离送别人群太近了。想把他再架回来已经来不及,只好将警卫级别调整到最高,黑衣卫们立刻剑拔弩张、如临大敌。

无论石敢多么紧张,秦雷也到了送行的人群前,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人群根本望不到边。怕有十万之多。今日的荆州城万人空巷,甚至有一大半从别的府赶来送行地民众。

秦雷的大名虽然早就如雷贯耳,但场中十多万人,见过他的却不是很多。此时见到一位身穿纯黑镶金郡王袍,肩披猩红团龙披风,腰挂金灿灿宝剑的年青王者,不用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

他就是那个挽狂澜于既倒、救黎民于水火的隆郡王殿下;他就是那个运筹于帷幄之中,谈笑间敌寇灰飞烟灭的平叛统帅;他就是那个组织大家大族们救济难民、组织生产、重建家园,还承诺田租两免永减半的救难天王。

这位王爷单骑入江营、一人破襄阳、只手定乾坤的故事。人们早已耳熟能详。反复传诵。但在真人面前,所有传说都是苍白地。只有那阳光下俊朗无比却又不失硬朗、威严无比却也和善可亲的青年王爷才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他朝气蓬勃、贵不可言、英挺不凡、勇猛睿智,而且功劳赫赫,这一切都能满足人们对自己王者的幻想,让他们自豪!让他们骄傲!让他们以他为荣!

十多万人轰隆隆地跪下,几乎异口同声道:“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宏大的声音穿透云霄,把天上浓厚的云层都震得快要龟裂开了。

这一刻,整个荆州城,只有秦雷一人站立。所有人都心悦诚服地伏跪于与他的脚下。这一刻,天地间,惟我独尊,唯王爷的马首是瞻!

秦雷平伸出双手,手掌向上虚扶,哈哈大小道:“众位快快请起!”

“谢王爷!”又是一阵轰隆,十来万人纷纷起身。

这时,乔岐佩和卓秉宸上前,一齐恭声道:“乡亲父老推举老朽二人,为王爷牵马拽蹬,走完这剩下的一里路。”说着上前拽住马车的缰绳,秦雷团团拱手道:“谢谢诸位江北乡亲、谢谢诸位南方父老,秦雷在这里心领了,但怎能让长辈牵马,心中愧疚的紧啊!”自然要推辞一番,乔卓二人自然也不能这么算了,两方推让几次,秦雷才心不甘情不愿任两个老头拉着往码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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