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死对头在一起了(146)+番外
动作时对方的手无可避免地蹭到窦惊澜的耳朵,窦惊澜下意识动了动,想要转头方便他动作。
江汜拉了一下围巾,小声说:“别动。”
他温热的呼吸落在窦惊澜耳边,把那里过多的围巾褶皱扯扯平,低着头哼歌。
少年轮廓仍没完全长开,他唇的弧度看起来很丰润,而从下巴到脖颈的线条又流畅顺滑。
让人看着很想摸。
窦惊澜被这个字眼抽打了一下似的,突然醒了神。
而江汜已经整理完毕,拿过旁边的镜子放在他面前,问:“好不好看?是不是特别合适?”
他自己臭美,也凑过来和窦惊澜强行同了个框,笑嘻嘻道:“这俩颜色还挺搭。”
江汜拨弄一下自己的刘海,神气地冲镜子里的人扬扬眉毛。
镜子里的自己跟着他扬了一下眉毛。
江汜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怎么傻憨傻憨的……”
他干脆侧坐在病床上,和窦惊澜亲亲热热地挤在一起,问镜子里另外一个面无表情的人:“怎么都没点儿表示?多好看啊,喜欢吗?”
窦惊澜看向镜子,和江汜对上视线。
那双眼睛明亮雀跃,让死气沉沉的病房都因为他生动起来。
表情鲜少的少年局促地垂了垂眼睛,说。
“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喜欢围巾和你。
第72章 家庭
雨停了,天阴着。
而路上冷风未停,吹起少年人的额发。
乱接的电线低垂,一墙之隔的甜湖馆后巷匆匆跑过一只黑瘦的老鼠。
窦惊澜神色如常,抬腿让老鼠过去,绕过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桶,略微侧过腰时才发觉自己的胯骨隐隐作痛。
是晕倒时摔的,可能青了。
但他现在很暖和,一点也不冰,所以这一点痛都钝钝的,暖暖的,和往常相比,根本称不上是痛。
绒上衣和绒裤被他穿进衣服里,他装报纸的邮政背包里塞着一件长款的羽绒服。
江汜送的。
至于报纸,已经发完了。
江汜帮着发的。
他想到这个人,不自觉扬了扬嘴角,又赶紧压下去,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在这条不大的巷子里,声音都是清晰、相通的。傍晚五点,炒菜的香气从低矮的窗户飘出来,窦惊澜在菜籽油的味道里走进楼道。
楼道的电动车堵住了门口,他侧过身,穿的那件薄薄的棉服难免沾上灰。
但他对此习以为常。
窦惊澜在三楼停下,抓紧了自己的包,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要死,着什么急!”
他只是不紧不慢敲了三下而已。
身材高瘦的女人打开门,埋怨地说:“快进来!今天多少钱?!拿出来赶紧的!我好去买菜!”
她身上的衣服沾着不知道多久的陈年垢斑,洗已经洗不掉,巨大的眼袋垂着。
窦惊澜从兜里拿出六十几块。
一张绿色票子,破烂的两张五元,剩下都是硬币。
女人劈手夺过来,一看数目登时竖起眉毛:“怎么就这么点儿?!你干嘛去啦?!”
窦惊澜低声说:“晕路上了。”
接着撩起腕子,露出已经青紫的小臂:“摔路上被路人看到,把我送医院急诊去了。”
女人语气一下紧张起来:“啊?!不是吧?!没花钱吧!!花了多少??!!”
窦惊澜摇头:“没,在那坐了一会儿吊了瓶水,几块钱。”
女人肉眼可见松了口气,把他扒拉开往门外走:“我去买菜,给我看着点儿粥听见没?!别糊锅了!”
窦惊澜从始至终神色如常,温顺地点头。
他把袖子捋下来,从始至终,那件绒衣都藏在他棉服和里面的秋衣之间,没被女人看到。
这是他的婶婶。
窦惊澜提着包往里屋走,打开门。
这里面积不小,一百五十平,但他和他妹妹一起住在不到十五平米的杂物间。
他们的房间狭小而挤,但井井有条,床用的上下铺,铁栏杆,直直往上的铁楼梯,看上去爬起来很险峻。
窦米睡在上铺,窦惊澜睡在下铺,除了床,就只有两三平米的空间放了张小桌子,然后是只能同时容纳一个人的过道。
窦惊澜打开门进去,把门锁好,看到趴在桌子上做作业的人,说:“我回来了。”
窦米从作业里抬起头,说:“欢迎回家。今天拿到多少钱?”
窦惊澜摇摇头:“没多少,今天摔着了,有个兼职没去,被那个女的拿走之后就剩下二十。”
他并不称呼他名义上的婶婶,只是说“那个女的”。
窦米细窄的眉一下紧了,放下笔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他面前:“摔到哪里了?重不重?疼吗!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