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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清穿)(73)

风卷着雨丝扑到脸上,好似针刺一般。卢希宁紧了紧披风,加快脚步回了南院。

睡过一觉起来,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沉思片刻,起身去了纳兰容若书房,拿了笔墨纸砚回来,铺在桌上准备学着写字。

她要学会写字,将以前发表过的论文,写成手稿传下去。

也许会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也许会传下去,然后像是许多科学家最初的理论那样,被认为是疯话。总会有有识之士,能提早进入研究,让他们能少走些弯路。

卢希宁看过卢腾隆磨墨,回忆着他的步骤磨好墨,拿起毛笔蘸了蘸,还在琢磨着怎么下笔,笔尖上的墨汁滴到纸上,溅得旁边都是黑点。

她将笔在砚台里刮掉一些,试探着提起来,见笔尖没有墨汁滴下,再在纸上写下一撇,毛笔太软,控制不好力道。

试着写完一个人字,卢希宁发现,这个人字也实在太大,一张纸估计只能写几个字。她想了想,拿来尺子炭笔,比对着书上字的大小,在纸上画好了格子,然后再用纸蒙上,耐心把书上的字描绘下来。

纳兰容若从国子监出来,吩咐行墨快马加鞭,飞奔着回到纳兰府。

一下马车,他几乎小跑着回到南院,远远地看着屋子里传来的温暖灯光,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干脆加快步伐,飞奔着跑进了屋。

卢希宁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是纳兰容若,她放下笔欢呼一声,跑上前扑进了他怀里。

纳兰容若手搭在她的肩上,想要推开又舍不得:“哎哎哎,我身上冷,可别冻着了。”

卢希宁被他用大氅裹起来,仰起头看着他,慢慢往后退着走:“我不冷,你冷不冷,我想了你好多次,你呢?”

她毫不掩饰的思念,扑得纳兰容若的鼻子几乎发酸。一把将她抱起来与自己平视,不断亲吻着她的眉眼:“我想了你一整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卢希宁被他亲得发痒,笑着圈住他的脖子躲开,纳兰容若头往后仰,寻着她的脸,不满地道:“宁宁,再亲亲,要把白日的都补上。”

两人进到暖阁,纳兰容若在软塌上坐下,一只手抱住她,一只手扯掉大氅的系带,随手扔到一旁,翻过身去,亲住了思念一整日的红唇。

卢希宁抬手捧住他的脸,回应着他的热情。纳兰容若见黑乎乎的一团晃过,愣了下忙拉住她的手,着急问道:“宁宁,你受伤了吗?”

卢希宁呆住,盯着自己蘸满墨的手,说道:“没有,是我写字弄上的。哎哟,你的官服,官服弄皱了,快起来。”

纳兰容若被她推开,不情不愿起身脱下了官服,问道:“你今天没去额涅院子吗?”

卢希宁说道:“去啦,送你出门之后我就去了。”

她将今天所见所闻一字不落说了,纳兰容若听到觉罗氏哭,神色茫然中露出一丝哀伤,说道:“宁宁,多谢你。父母之间的事情,我不能多言,也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你与额涅谈得来,以后你有空时,就去多陪陪她。”

卢希宁点头应下,安慰着他道:“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过你也不要伤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去多陪额涅,你在家的时候,我就多陪你。今天你在国子监还顺利吗,都做什么了呀?”

纳兰容若笑起来,说道:“编书,还有想你。”

卢希宁睁圆双眼,说道:“跟我也一样,我也是除了做事之外,都在想你。你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纳兰容若起身,顺眼看向铺得满满当当的案桌,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拿起张纸问道:“宁宁,这是你写的字?”

卢希宁走过去,鼓着脸颊说道:“嗯,我写不好,不过我已经描了下来,以后就照着描的写,肯定能写好。”

纳兰容若说道:“你这样写字不对,写出来没有自己的风骨,我教你写。”

卢希宁高兴地道:“好啊好啊,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师了。”

纳兰容若又笑,唤人打来水,亲自拿起香胰子,仔细抹在她手上,一点点将她的手洗干净,拿着帕子擦拭干。

吃过晚饭之后,外面下雨又冷,就没有出去散步消食。纳兰容若让行墨去书房拿了几本字帖过来,兴致勃勃教起了她写字。

“对,手腕悬起,要用手腕的力量。”纳兰容若站在卢希宁身后,手把手教她写了起来。

“写得很好,为师该得奖励。”纳兰容若一本正经说着,侧头亲了她一下。

卢希宁扭身躲开,没教几个字,纳兰容若眼神就暗下来,深吸一口气,夺下她手中的笔放在砚台上,拉着她往卧房里走:“宁宁,不早了,咱们先去洗漱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