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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清穿)(210)

纳兰容若的手不轻不重,卢希宁舒服地嗯了声,低声说起了今天见康熙的情形:“我哥也知晓了,他无心富贵权势,也跟皇上说得很明白,他不求升迁,做现在的差事已经很满足。我哥说你在这件事情中最为难,因着规矩身份,你也不能做什么。”

她手反搭上去,握住了他的手,歉疚地道:“对不起,让你要承担这么多东西。自从我嫁给你以后,好似都在给你带来麻烦,我们这场亲事,最后却成了你的劫难。”

纳兰容若与她十指交叉,细细说道:“宁宁,以前我总在想,若是皇上一定要强要了你去,我能做什么。甚至想过很多极端的举动,不过后来也慢慢想通了。”

他笑了一声,满足地道:“我这一生,已经拥有太多,最幸运的莫过于与你成亲。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胜过我以前的日子。其实说起来惭愧,我没能为你做什么,也没能护好你。不过宁宁,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也别无所求了。”

卢希宁震惊地转头看去,纳兰容若对着她抬眉一笑:“宁宁,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你不必讶异,也无需感到有压力。你胜过一切,在我的心中,远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兴许是我不孝,阿玛额涅,还有长生加起来,也比不过你。”

他俯身下来,虔诚无比地,一点点亲着她的眉头,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双眸亮得惊人,身子也热得发烫。

水波泛起涟漪,扑打着桶檐,水花偶尔溅到地上,发出的动静,掩盖住了偶尔的细雨呢喃。

卢希宁眼神脑子都逐渐迷茫,纳兰容若亦闭上眼,在紧要关头的刹那,他他声音似呜咽,似长吟,眼前若有焰火绽放,绚烂夺目。

第六十五章 无

纳兰容若病倒了。

因为在寒风中等太久,加上心里压力太大一下没能抗住,终于倒了下来。

卢希宁愧疚不安,以前她生病时,他晚上就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这次是早上她醒来,见平时准时起床的他一动不动躺在旁边,以为昨晚他们闹得太晚,他太困起不来,便伸手去推他。

一碰之下,他全身热得烫手,忙探头看去,他白皙的脸庞都已经烧得通红。

纳兰容若这时睁开眼,对她露出个虚弱的笑容,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宁宁,我身子不大舒服,你可还好?”

卢希宁飞快跳下床,抓起外衫套在身上,着急地道:“我没事,你别动啊,我去拿温度计给你量量。”

纳兰容若哎了声,见卢希宁已经跑远了,目送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疲惫的眼里溢满了笑容,只得又躺了回去。

很快卢希宁拿了温度计跑回来,说道:“你含着量一□□温,我让行墨去给你请太医了,行砚前去侍卫处给你告假,你只管好生躺着。”

张婆子端了热水进来,卢希宁接过铜盆放在床边,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擦拭手脸,擦干净之后,又拿酒精擦拭了一遍。

纳兰容若配合着她的动作,目光几乎黏在她身上,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长生早上醒了之后,习惯性要找卢希宁,不顾奶嬷嬷劝阻,哭喊着蹬蹬瞪跑进了卧房。

卢希宁回头看去,不禁眉头紧拧,正色道:“阿玛病了,你若是要留在这里,说不定你也会跟着生病,要吃苦苦的药。你快出去啊,这是命令,你没得选择。”

长生不远不近站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呆呆看着他们,半晌后怯怯地道:“额涅,阿玛会去世吗?”

卢希宁暗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安慰他道:“阿玛当然不会去世,你跟着奶嬷嬷去玛嬷院子里玩,等阿玛好了之后带你去骑马。”

长生吸了吸鼻子,看着纳兰容若叮嘱道:“阿玛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纳兰容若被这么个小丁点关心,心里感到暖暖的,刚要点头,听到他又说道:“好了就能带我去骑马了。”

纳兰容若脸一下拉了下来,委屈地看向卢希宁,她听得忍俊不禁,虎下脸对长生说道:“快去玛嬷院子,听话,不得哭闹。”

长生奶声奶气应了,依依不舍跟着奶嬷嬷走了出去。卢希宁耐心解释道:“以前地震的时候,我跟长生解释过何为生死,他便记在了心里。我也没因为他小就瞒着,反正总有一天他得知道。”

纳兰容若不在意笑笑,抬起手想要去握她的,犹豫了片刻又放下了。

卢希宁见状,伸出手掌盖在了他的手背上,笑着道:“我猜你是因为冷了才生病,没事的。”

到了时辰,卢希宁取出纳兰容若的温度计一看,他人已经烧到近四十度,不禁担忧更甚,干脆拿酒精先给他擦拭了腘窝等地方退热。等太医前来诊脉开药时,他的热度已经退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