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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清穿)(172)

卢希宁笑着道:“好词好词。跟这句诗词有异曲同工之妙:晴日:‘什么是雪?’雨:‘乌云的暮年。’”(注)

纳兰容若细细品位之后,噗呲笑了起来:“倒也直白得紧,很适合宁宁你读。”

卢希宁不在意他的取笑,说道:“我的焰火做好了,明晚就是元宵节,你可以邀请你的朋友们,一起出来赏焰火,反正焰火在半空中,皇上也不能只管着自己看,把周围人的眼睛蒙起来。”

纳兰容若说道:“好,我让行墨去白塔寺附近的酒楼要个雅间,请他们前来观看。宁宁,你的身子可还好,晚上冷,你出去没事吧?”

卢希宁生这场病,把冬天长的肉全部瘦了回去,现在只偶尔咳几声,她不在乎说道:“我没事,反正皇上肯定会问,我总得在场。”

纳兰容若也只得作罢,第二天他还得当值,吩咐行墨带着焰火,晚上将卢希宁送到了白塔寺。

今晚的白塔寺,比卢希宁上次来时还要禁卫森严,寺庙里不许外人进入。

到了庙门口行墨停下马车,梁九功亲自守在那里,卢希宁下了马车,他忙上前躬身请安,客气地道:“给少夫人请安,请随奴才前来。”

卢希宁颔首还礼,跟在梁九功身后往塔上走去,悄然四望,没有见到纳兰容若的身影,上前低声问道:“梁谙达,我夫君来了吗?他在何处?”

梁九功答道:“纳兰大人得随侍在皇上左右,已经在上面等着。”

卢希宁听到纳兰容若已经在了,马上高兴起来,爬上塔顶,见纳兰容若与曹寅都立在角落里,悄悄朝他展颜灿烂一笑。

纳兰容若虽站得笔直,眼里也溢满了笑。曹寅饶有兴致打量着两人,等卢希宁走过去了,对着纳兰容若挤了挤眼,抬起下巴,给了他个我懂的眼神。

康熙独自背着手立在围栏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京城。听到声音回过头,卢希宁上前福身请安,他打量了她几眼,说道:“起吧,你的病可好了?”

卢希宁恭敬地答道:“多谢皇上关心,奴才的病已经好了,不会将病气过给皇上。”

康熙愣了下,说道:“我不是怕你将病气过给我,只是身子要紧,塔上风大又冷,要是你的病还没好,上来后吹了寒风,会病得更重。”

卢希宁眨眨眼,早知道如此就说自己还病着了,也不用大冷天晚上来登什么塔。

康熙看着她咕噜噜转动着的眼眸,没好气道:“我知道你脑子里肯定没想好事,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好生看着吧。”

卢希宁马上恭敬应是,康熙唤来梁九功吩咐了几句,他应下退了下去。很快就听到一声巨响,随后,七彩的焰火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开,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花。

有绿菊,有粉红海棠,还有大红蔷薇,都是卢希宁在纳兰府上经常见到的几种花。

焰火明明灭灭,映在人的脸上,所有人都抬头看得呆了。卢希宁只看了一眼,便侧头看向角落里的纳兰容若,眼里像是坠入了彩虹,熠熠生辉。

康熙不经意间侧头,随着卢希宁的视线看去,见他们两人在彼此凝望,看了一会后,神色莫名,收回视线看向了半空。

卢希宁做的焰火不多,很快就放完了,绚烂散去,空气里都是硝烟的气味。

康熙静默片刻,说道:“你做的焰火,是要比造办处的颜色鲜明,而且花也做得很好,怎么不多做几种花样?”

卢希宁老实答道:“奴才平时经常见到这几种花,所以就做了这几种。加上奴才生病,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做太多,实在对不住,请皇上不要怪罪。”

康熙笑了声,说道:“我没有怪罪你,怪只怪他们不争气,迄今还没有什么琢磨出方法来。”

见她似乎又有话说,康熙忙打断她道:“你不许再啰嗦,我知道你可没好话。这件事我已经在考虑,先在京城放开,以观后效再说。”

卢希宁暗自叹息,虽然没有达到全部放开的目标,不过已经有了起色,她也算勉强满意。

康熙犹疑了一阵,不动声色问道:“先前我见你没看焰火,眼珠子都不会动了,直黏在了纳兰性德身上。你们已经成亲了好几年,又不是新婚燕尔,就这么片刻都分开不得?”

卢希宁没想到被康熙发现了,尴尬地道:“皇上,奴才这次做的焰火,夫君也没看到,奴才想知道他看得可喜欢。”

康熙冷笑一声,嫌弃地斜着她,说道:“瞧你这出息,他喜不喜欢有什么打紧。你本事过人,可比他厉害多了,随便嫁给谁都会把你当做宝贝敬着,哪用去管他喜不喜欢。”

皇上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卢希宁知道不该辩解,可还是忍不住说道:“皇上,夫君的本事奴才没有,奴才会的一些东西,夫君可能不会。不过奴才与夫君不比这些,夫君待奴才全心全意,奴才也一样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