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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复苏后我成了监狱主(75)

它张着嘴巴喘着粗气,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还是不带丝毫戾气的、软乎乎又水汪汪的看着面前的人。

取血的人已经转过了身去,其中一个人留下来扣紧了笼子上的锁,旋即给它面前的盘子里放满了食物。

顾蘅听到了那几个人的声音:“做手术的血量够了吗?”

“够了够了,这场手术要收三万呢,这可是一大笔收入,那个业主抱着狗狗的亲昵劲,估计要多少她都会给。”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把被取血之后虚弱的小动物漠然的丢在了笼子里,那几个人转身就走了。

这只是第一次,但并不是最后一次。

57号每天努力的吃饭,但小小的笼子就是它全部的天地:笼门从没有打开过,哪怕是前来送饭的饲养员,也只是机械式的把狗粮放进57号面前的盘子里,隔很长一段时间才清理一次57号身下隔板里堆积的臭烘烘的狗屎。

57号附近的笼子里也会有一些狗住进来,但它们会被每天定期的带出去放风,然后隔一段时间再被自己的主人高高兴兴的接回家:那些狗狗,看着57号的表情里写满了轻蔑和厌恶。

拜托,谁会喜欢一只脏兮兮的,偶尔会站也站不起来,整天都在无精打采的趴着的臭小狗啊?

等到57号有一天精神稍微好了一点,它看到熟悉的饲养员和他手里拿着的飞盘,它因为兴奋而“汪汪”了两声。

它见过饲养员和它隔壁的小狗狗玩飞盘!

那只傻短腿根本就接不住飞盘,可它绝对能接得住!

它才不是隔壁的那只傻狗那种慢吞吞的家伙呢!

让它试试!

它迫不及待的“汪汪”着,希望引起饲养员的注意力。

听到了它的声音,男人转过身来,在注意到了在笼子里精神抖擞的57号之后,他露出了恍然的、满意的微笑:“这是又可以接下一例手术了啊……”

在看到那个带着十分贪婪意味的笑容之时,顾蘅就已经意识到了57号的过去真正的底色:它的命运,就是在一台一台手术里成为供体,直到有一天撑不住为止。

她不打算再看下去了。

就在这个焦躁的、难耐的念头从她的脑子里浮起来之后,顾蘅面前的画面就消失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从那种源源不断的绝望和孤独感里挣扎了出来。

顾蘅已经明白了57号的过去:这是一头在灵气复苏之前,就被养着作为供血来源的血犬。

不同于它们作为宠物的同类,在大部分黑作坊、黑宠物医院里作为‘供体’存在的血犬,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功能:就是活着的血包。

饲养者根本不需要、也不会试图跟活着的移动血包培养感情,所以从头到尾永远被关在笼子里的57号才会感觉如此孤独,如此痛苦。

但对于接近它的每一个人,57号都抱有极大的恶意。

这大概是因为,它活着的时候,每一个碰触到它、接近它的人类,都只是为了从它小小的身体里抽取出尽量多的血液好多赚点钱吧。

从来没有被善待过,一直被牢牢关在笼子里连放风都没有过的血犬,顾蘅无法责怪它对人类充斥着极大的恶意。

她也没有意识到,她恍惚了一下之后,眼眶已经微微泛红了。

手上微微一暖,医生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另外空着的一只手拿了一张纸巾出来珍视的轻轻拭了拭顾蘅微红的眼角。

他带着叹息的轻声说道:“别难过,不管您看到了什么,这就是57号的命运。”

“不,不要喊它57号了,它是个血犬,一辈子都没有过自己的名字,甚至没有过一个玩伴、一点陪伴,”主人给狗狗起名字,就是把它认为是家里的一员,没有名字的狗狗,也就意味着从来没有被接纳和承认过。所以57号身上的孤独如此铺天盖地,如此压倒性的窒息。

顾蘅开口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一点模糊的哭腔---她并不认为宠物狗的生命就比它更高贵,也并不认为它就只配当一只一直被关在笼子的“狗”,一只没有名字的、只有编号的‘孤独的犬灵’,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对医生微笑着说道:“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一个好听的,它自己也能接受的名字。”

她说话的时候,医生清楚的看到了她眼底的难过。

没有半分掺假的、真真切切的难过---珍贵的像是金子一样的同理心、共情力,而这是他在过往的所有那些监狱主身上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他的心底微微一动。

顾蘅话说完了才意识到取名是个高难度的活计---她自己就是个起名废,在外头看到猫猫就叫喵喵,看到狗狗就叫汪汪,看到红马就叫小红,总而言之……她在起名这件事上是没什么天赋的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