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是鲛人这件事/四海谣(103)+番外

秦在于缓了一下，右手一拍身旁石块，借力往上。

她速度很快，身体紧绷，也没有激起多余的水流，没几下就游到了半中央，头顶斜上方就是那个幽黑的洞口。

正游着，她眼见地瞥到视野一角有什么东西一闪。

一抬头，就看到几根蠕动着的腕足正要从那洞口中探出来！

她丝毫没有乱了阵脚，不退反进，脚尖蹬着岩壁加速向上。

距离那石块还有三丈。

蠕葵的腕足尖探出大半。

……二丈，

秦在于将速度提到最快，身形如剑般破开海水向上。

……一丈，

蠕葵那球形的面部露出洞口，整个人即将出洞，但他直视前方，目前没有往侧面看。

……最后一尺，

秦在于没再浪费时间看旁边几步之遥处的蠕葵，身体贴紧岩壁，将自己掩藏在蠕葵腕足制造出的视线死角中。

她一掠而过，快到人眼也只能捕捉到灰影一闪，成功蹲趴在了石块后，背贴着石壁缩紧身体。

……在她下方，一道气泡路悬浮着，被搅出的细密气泡在其中晃荡，慢慢向海面上浮去。

隔着气泡，是苏御恒深深皱起的双眉，与陆蕴瞬间瞪大的双眼。

几乎同一时间，蠕葵游出了洞穴，腕足一齐配合着向前游动。

洞穴内，突然传出了一道苍老的声音：“等一下。”

秦在于双眼一瞬瞪大，瞳孔微缩。

蠕葵闻声立刻停下步伐，转身又进了洞里，恭恭敬敬道：“什婆婆，还有什么事么？”

这个洞穴不深，什婆婆的声音听着就在距离洞口不远的地方，“你们走的时候，小心着些，不要一起，尽量不要让那些人看出来。”

蠕葵：“是。”

什婆婆又道：“那丫头找不到就不找了，会增添不少麻烦。”

秦在于心中一动，眨了眨眼。

蠕葵一愣，“这火口，您是让给她了？”

什婆婆：“我老了。年轻人，一个我对付得了；两个，犯不着。”

蠕葵：“……是。”

目送着那蠕葵腥红色的背影，秦在于若有所思。

“火口”？这岛上确实比四周海上暖和不少，她一直以为是地势挡风的原因，但就连岛屿下方的这片深海里都不如何寒冷，这么看来确实很像是个火口。

搞了半天，这些海族辛辛苦苦又是围岛又是杀人，就为了在这里取暖？

……这些海族们行事古怪刁钻，想来这也确实像是他们能干得出来的事。

现在蠕葵是走了，但得知了什婆婆也在这个洞里，秦在于更不敢轻举妄动，冲下面俩人快速打手势，示意他们千万不要动，待在原地不要靠近。

又凝神听了一阵，确定洞内没有任何动静后，她才示意二人，轻盈地继续向上游。

还没能游几下，忽听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小丫头，撞到我的面前来，可没你再悠游自在的份儿！”

随着这句话，一道通天真地的水波直直往她背后撞来。

秦在于听音回身，看也不看就也是一道水波挥出，硬生生抗下了什婆婆一击。

两道水波相撞，余波顺着海水快速向外扩散，好悬没将山壁下两人掀飞出去。

秦在于一手扶住山壁，对抗着海底乱旋的水波。飞旋的气泡群后，什婆婆已然游到了山洞外，一双颜色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她。

她听到了下面两人的抽气声。下一刻，什婆婆身影一闪，人已经到了她面前，一只发褐起皱的手向她抓来。

她已经尝过了被这只手扣住的滋味了，自然不会站在原地任由她抓，手中短刀一翻，找好角度使了个巧劲，别住了她手。

她另一手也不闲着，以攻为守砍向对方面部，被那老鲛一把徒手握住。

秦在于一惊，她砍到的好像不是人的皮肤而是钢铁，难以再进分毫。

她当即手上一震，一股大力以她为中心震荡出去，将什婆婆向后推去。她也借力往后一跃，拉开了与这老鲛的距离。

从什婆婆出现到两人交手统共不过片刻，此时下方的苏御恒和陆蕴终于赶到，一左一右站在她两侧，俱是挥剑出鞘，待要攻上去。

秦在于忽的想起前面那几个海族牛头不对马嘴的讨论，手上同步就是一把，将苏御恒按了回去，道：“去设阵！”挥刀与陆蕴配合着冲上前。

满脸找不着北的苏御恒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当成底牌虚张声势了，看着眼前三人战成一团，只能退而求其次，甩出几块灵骨开始设阵。

陆蕴这人话不太会说，架倒是挺会打。二人动作默契在水中游移，不叫什婆婆抓住任何一个。

但即使这样，他们也依旧处于下风。什婆婆一条其貌不扬的鱼尾似有万斤重，力能掀山，甩到哪儿哪里就要水波乱荡，阻挡他们去路，让二人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