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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金(163)+番外

作者: 予椽 阅读记录

婚书上写了自己这么一个生死未卜的,真是「祸害」。

周檀的手腕动了动,在皮毛里翻了个身,彻底把放在身上的手掌按在了身下,半点逃脱的机会没给。

陆承芝是天半亮的时候抵达的,跟了几个侍从随身护卫,几个人全骑快马,身后拖着装满药材的轻马车。

马车在雪地上蜿蜒出几条线,最后停在帐子的边角处,裹着一股弥散的浓烈味道。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冬天可太冷了,漏风的窗外面嗷嗷的。

搞完这一堆杂事就能尽量多更新了。

秉烛长明

第85章 、照夜白

——还真能发出点儿亮——

天没亮,周檀难得睡得沉,寒风没像前几天似的狠狠照他脸上吹,被一层屏障挡住,只是轻柔地飘拂过去,消散无踪。

他撑着眼皮醒过来,天光大亮,胸口铺着一件厚实的新衣,没什么灰尘,干燥干净。

他几乎觉得是一场倏忽来去的梦境,但鼻尖轰炸了一股气味,马嘶声在窗外响起,周檀按紧额头,翻身坐起——一头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不再睡一会?”赫连允问道,一只手揽住他,原来周檀撞上的是对面的护心镜,险些硌得额头红肿。

周檀索性把额头朝别人怀里顺势一塞,模模糊糊地说:“不。”

这屋里升温,比早些天暖上许多,连窗外的风声都不怎么能听见,他的手足能舒展开,也没问什么别的话,只是扒在赫连允肩上,低声问话说:“毒……”

“没什么事情了。”

“开口扯谎。”周檀低低地哼上一声,但他知道这事多怨没用,陆承芝还在火急火燎地翻看医书,头发掉了大半把。即使是要争命,也没必要在这里多讲几句没用的话。

没等他滚几圈儿,再含含糊糊说几句话,响声在窗口上打响了,有人正敲窗。

陆承芝已经踩着风叩了叩窗,带着她身上那股浓重的药草味道。她只出现一颗头在窗户上,眼神阴恻恻。

“别在这儿难舍难分了……”她斜着一双眼:“城头上咬起来了。”

“咬?”周檀半梦半醒去找自己的软鞋,他乍一听没怎么反应过来,只当是寻常的交锋,还没着急去穿外衣。

“是……”陆承芝抛下药碗,照着自己鼻孔里塞上两株南芷草:“拿你的刀。”

赫连允先走一步,分别时刻在他颈肩上轻轻擦过一股气息,那柄在地下搜罗出来的刀还放置在床头,像一泓凉水,明亮而柔和。

究竟是什么东西,周檀一头穿上自己的甲衣,一边心里沉吟,这料子实在奇怪,不是东海也不是海州铁,是什么铁?

城头上血水四溅,塞思朵狠狠闷下一锤,就地一滚躲开几乎滴到脸上的涎液,深更半夜鬼兵上墙,他们悄无声息地来,裹着一股腐朽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她的铜锤个头不大,上头还錾刻降妖伏魔的经文,一看不是个战场上用的,反而是个装饰物,但装饰归装饰,用的是不掺水的重铜,挥起来照样虎虎生风。

“呦……”她看见周檀,甚至还有心思别过脸去戏弄一句,下巴沾血没擦,大嘴一咧:“这就起来了?”

——

玉京宫,南和正殿。

西沙的使团午间抵达了京城,宴会正热闹,觥筹交错,却没什么人说话,中间旋着一道人影,是个舞女,穿西沙服饰,长发油光水滑挽成发髻,用金珠子串起脑后的几股碎辫子。

西沙女舞如疾风,踩着鼓点挥动纱衣,半遮半掩露出一双眼睛,细细上挑。

这眼睛里汪着水,却也不怎么含羞带怯,西沙的女子在诗文里既野又烈,跳起舞来更是一阵燎原的烈火。

西沙那海外的歌舞之地,连进京耀武扬威地示个威,都要先跳上一遭。

那女子的手指毫无顾忌地指点过在座的几位,最后半空里滑动几下,指在阎霄辰的右手边,那是个没坐人的空位子,留给躺在病床上的清河郡主。

郡主抱恙,已经在房里横七竖八地躺了半个月,至今还没什么好转的迹象。

药是喝了一天又一天,统统没用,跟个纸糊灯笼似的,咳血咳得小脸一张金纸。

皇帝没让她拖着病体进宫赴宴,安慰着派去几位医师几箱子药草,宴席上照样给她留出个摆了碗碟的位置,怜惜的意思是做足了。

西沙女这手势显然是宣战的意思,满堂没几位女子,也都要按着南郡的风气顾忌身份,妃嫔贵人们相互扫视,章丽华拎着衣角还没起身,珠子打到眼前,桌案被缓缓推开,阎霄辰朝着厅堂正中走了两步,脚下还穿战靴。

他朝着正位上的皇帝行了个不怎么规矩的礼,轻佻地凝视脚下还走着舞步的西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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