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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也教化了病娇太傅(8)

作者: 拂北 阅读记录

她的眉心皱了皱,看来这多半是南巫的人了,小和山上的一片焦土便是他们所为。

温桓的银针脱手而出,与此同时,一只袖箭破空朝他们的方向射来。

温桓侧身避开袖箭,自袖中抽出木扇,在扇柄处轻轻一按,九节钢锋自扇骨上穿出。他猱身而上,与那群人战在一处。

温桓的身手固然是好,可寡不敌众这四字也不无道理。

他的眸中染上血色,用的是不要命的打法,不躲不避,招招狠辣。那群人没能在他手下讨得什么好处,他的青衣上也浸出几处血迹。

僵持之际,一枚袖箭朝他的方向射来。那袖箭的角度颇为刁钻,温桓正要侧身避开,余光瞥见立在一旁的沈姝。

那箭去势凌厉,他避开尚且有些吃力,沈姝恐怕避不开了。

温桓的目中露出些遗憾之色,他的字典中向来没有舍己为人四个字。

他方要提气迈步,忽然听到沈姝焦急的声音:“快避开。”

温桓眉心微蹙,面上浮出些复杂神色。沈姝的身手虽不佳,可到底也有些根基,看得出眼下局势。

她竟叫他避开。

真是有意思。

温桓的身形一滞,木扇脱手而出,那袖箭削断两根扇骨,去势稍缓,被他扬手接住。

他的面色陡然一白,方才结痂的掌心再一次血肉模糊。

南巫人要的是他的命,今日脱身只怕是难了。

少年抬头看向缩在客栈中的掌柜,面上浮出个冷淡笑意:“既然这么喜欢说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说罢,数枚银针脱手而出,其中一枚直取掌柜的喉管,余下的悉数射向对面的那群人。

小和山除了擅机偃之术,于毒术上也不差,南巫人显然深谙此点,纷纷闪避。

温桓淡淡:“走。”

两人一路朝北而去,南巫族人紧跟再后头,跑到小和山脚下,温桓绕了几圈,带着沈姝进了方幽深的山洞。

山洞中有道石门,他抬手再洞壁拨弄几下,石门缓缓开了道缝,两人闪身入内,那缝隙又重新合上。

很快,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接着便是箭矢破空声和数声凄厉惨叫,听得人骨缝生寒。

看来山洞中设有机关,南巫人此行怕是要有去无回了。

果然,不多时,外面归于一片死寂,淡淡的血腥气透过石门的缝隙漫了进来,

石门内一片漆黑,半晌,温桓极轻地笑了一声:“怕了?”

他扶着石壁,站立都有些不稳的模样,极度虚弱,却像只竖起浑身尖刺的刺猬,话语中带了几分讥讽。

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沈姝叹口气,放缓了语气:“你受伤了,疼吗?”

温桓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戾气消散了许多。

“以后别乱送糕饼了。”

这世间,并不是每个人都配得上这份善意,包括他自己。

不过,似乎没有以后了。

沈姝没接话,自袖中摸了一遭,取出只火折子来,送到唇边吹亮。微弱的火光下,她终于看清了温桓的模样。

他着实有些狼狈,一身青衣被划破了四五处,上头遍布斑驳血迹,有他自己的,也有那些人的。

少年的面色本就比寻常人苍白几分,如今因失血过多,已经接近惨白,眉梢溅了几点殷红血迹,眸光幽深冰冷,如地狱中不见天光的妖鬼。

他斜倚在石壁上,还没习惯这陡然出现的光亮,偏开头去,伸手挡了一挡。

抬手之际,血肉模糊的左掌露了出来。

沈姝皱了皱眉,上前扶他:“你伤得太重,得先找个地方歇息包扎。”

她的手很暖,她的手臂却因失血过多而发冷,冷热相贴,温桓陡然一僵。

他垂眸,正瞧见沈姝腕上那串赤玉佛珠,佛珠上染了层淡淡的火光,看上去很是温润和暖。

温桓有片刻出神。

沈姝没留意到他的举动,兀自握着火折子往里照去,不由一怔。

石室虽小,却布置得颇为周全,桌案床榻等面面俱全,榻前悬着大红罗纱制成的双层斗帐,四角悬着香袋,榻前的桌案上摆着一支燃了半截的龙凤喜烛,上头落了层厚厚的尘灰。

这是喜房的布置,可墙壁上贴的大红喜字只有一半,喜烛也只有一支,这不是成亲时惯讨的好兆头。

她皱了皱眉:“这是...”

温桓抬起手,缓缓抚过墙壁上喜字的轮廓,半晌,轻飘飘开口:“我母亲给我父亲准备的喜房。”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补充:“原本也是她选中的收骨之处。”

他的语调堪称温和,沈姝却听得后脊一凉。

她斟酌半晌,才迟疑着开口:“你是说,你母亲...”你母亲要同你父亲在此处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