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也教化了病娇太傅(130)
温桓十分耐心地哄诱,像那日哄诱兔子留下一样。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小少女在睡梦中抱住他的手臂,很轻地说:“明天带你去看云霞好不好?”
温桓拉了拉绕在指骨上的绸缎:“带谁?”
显然,睡梦中的沈姝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很好看的。”她轻声重复了一遍。
斗帐中的月光安安静静,温桓捏了捏她手腕的红绸,漆黑的眸望向她,期冀又贪恋。
“好。”他说。
*
温桓推门走出来时,卫让正坐在院中研究一盘残局。
他的怀中还抱着兔子,兔子安静地啃着胡萝卜。
不过,他的模样着实有些滑稽,束发的簪子都没了。
温桓在他对面坐下,漫不经心拈了粒黑子,在指尖转了转,放在棋盘某处。
卫让看了片刻,眼睛都亮了。
温桓抬起黑眸,漫不经心地问:“刚刚去做贼了?”
卫让噎了噎:“出了些意外。”
他想了想:“有件事,我刚才怎么想怎么不对。前些时日,你让我去小和山看有没有人动过敛好的骸骨,这是什么缘故?”
而十分巧合的是,正如温桓所料,收骨之处被人动过,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心怀恨意,下面的累累白骨就被暴在外面,明珠阁的过去时,发现那些遗骸已经不成样子。
温桓垂眸,又从白玉盒中取出一枚棋子:“我父亲大概已经不在那里了。”
卫让瞠目结舌:“你是说...”
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个可怕的猜想。
温桓的唇边浮起讥诮笑意:“你应该是猜对了。”
“不过,大概不止这些。”
杜烟带走温虚的遗骸,说明她的无情道修得并不成功。那么,温虚死了,她本该恨南巫才是。
可是,现在看起来,她大概并不恨南巫,甚至带着温虚的遗骸,在南疆徘徊了近十年。
“爱而不得会怎样呢?”温桓手中的棋子碰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卫让想了想:“黯然离开?”
温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卫让被看得毛骨悚然,忽然福至心灵:“难道是因爱生恨?”
说到这里,他先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你是说,你的母亲,她,她...”
温桓皱了皱眉,他对杜烟的记忆着实有些淡薄,不过,那日他从石室出来,发了高烧,半梦半醒之际,曾听顾氏说,夫人有些癔症了,某一晚,曾握着匕首去见温虚,那把匕首险些就刺进了温虚的心口。
杜烟的爱恨一向十分极端,那时候,她是真的恨极了温虚。
就像,她最爱温虚的时候,不顾整个杜家的反对,只身走了很远,前来嫁他。
卫让忽然觉得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严重一些。
温桓倒是平静极了,第二日如约叫沈姝看云霞。
沈姝怎么也想不起何时有了这么个约定。
温桓按了按她的眼尾,不留情面地说:“醒醒。”
温桓可真执着啊。
小少女困得不行,抱住温桓的脖颈,耍赖一般:“温桓,天都没亮。”
她腕骨上的绸缎软绵绵地垂在温桓的颈窝。
温桓的眼睫颤了颤。
第64章 纵容 不是不喜欢,而是贪念入骨,泥……
然而, 他们最终没能看成云霞。
今日是个阴天,天边压着团团阴云,看上去像是要下雪。
这样的冬日在南疆并不常见。
温桓垂着眸, 将小少女抱到院中的秋千架上。
这原本是乌图做给宋昭的, 可是宋昭一次都没有坐过, 这里也就荒废下来,上面爬满枯朽的藤蔓。
现在,上面的藤蔓已经被十分耐心地清理过, 一旁刻了朵开得正好的太阳花, 看上去一派生机。
“上京有消息了吗?”沈姝仍旧有点困,歪头靠在秋千架上,鬓间的流苏簪晃来晃去。
她的身上裹了很厚的披风,这里不比京城,冬日并没有那么冷,大概是太暖和了, 她的颊边生出两团的红晕。
温桓说:“宋昭没什么大碍。”
听到这个消息,沈姝很轻地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些欢喜神色。
其实这件事对于温桓而言没什么好欢喜的, 宋昭没有大碍, 就意味着杜烟得到了鲁班书。
这是杜烟这十余年里最大的心愿,她的爱恨极端,得到鲁班书后, 最后的不甘和羁绊也没有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
但是, 温桓抿了抿唇,漆黑的眸中也跟着浮出些笑意,尽管目光依旧冷淡得没什么温度, 不过他很好地掩饰过去。
他十分努力地学习人间的规则,试图让自己变得像常人一样。
温桓的右手指骨上还绕着红绸,昨日离开时,他不得不暂时地将它解开,今日一早,他又重新把它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