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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当一名网红星际探险家(311)

作者: 电转农杆菌 阅读记录

当然,这一争论在通讯虫洞技术的普及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不过“旗鱼”空间站AI意外形成强人工智能的事件,也因此被永远地写在了《普适②AI操作手册》的重要案例里。

因为“旗鱼”空间站是意外事故,而不是人们主动把非人转化成人的,事故中获得了公民权的前AI的个人信息也没有向大众公布。官方的回应是“旗鱼”空间站AI被安排了新的身份,和普通人一起过上普通的生活。

这在当时还引发了少数AI恐惧者的焦虑,他们声称“不知道新邻居和新同事会不会是AI”,会增加民众的不安全感,使得人与人之间无法相互信任。因此出现了不少抗议活动,在之后的数年里一些具有反人类倾向的犯罪者被指控为前AI,但最终地府却证实了他们都是天然人类。

由“旗鱼”空间站事件引发的对于前AI公民的争议,甚至直到现在也未能完全消除。一些阴谋论爱好者认为,八十余年前“旗鱼”空间站AI是通过了某种人类未知的手法迷惑了Meme,使其进入了地府的白名单中,因此他/她无论触犯任何法律都不会被互联网察觉。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太阳系文明执法者对于大众的监督并不完全依靠地府的程序。模因监管所每一时刻都至少有千万级的兼职管理员在线,每个地府的用户在使用某项功能时,都可以完成对于其他使用者违法行为的举报。即使程序可以被蒙蔽,那人总是有自由意志的吧?除非声称人类并没有自由意志,那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姜祎成显然没有所谓的“AI恐惧”,不过她对于当时的事儿还是很好奇的。鉴于现在她见不到简佚已经白跑一趟了,如果能听一个额外的故事,或许还能从心理上弥补一些损失。

“云老师,您介意我问一下儿旗鱼空间站事件的事儿么?”姜祎成有些谨慎地问道。

云如旌十分平静地看着她,以平直的语气回答道:“不介意。”

而后他接着说道:“我通常不会告诉别人自己曾是人工智能管理员,因此也并没有人问过我类似的事情。”

哦,那这还真是……有意思呢。

姜祎成也拿不准该怎么问好,毕竟她没有当过AI。当AI和当人肯定是非常不一样的,而且平心而论,星际航行时代的人类把大量“伺候人”的活儿都交给AI来完成,这未免会让人联想到把AI当成奴隶或者类似的身份。

而且实际操作中,姜祎成也是把她的AI至少当成仆人的。她对于跟自己有过节的人都尚且有基本的尊重,但要说对AI则完全谈不上了。

“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姜祎成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尴尬,“云老师,您选择现在这个工作长期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是跟您以前的事儿有关么?”

给“精神病人”当“保姆”也是一个特殊的职业,至少在社会主流意识形态里,这样一对一帮扶的不计成本的工作,都免不了被视为在某种程度上对于资源的浪费。

“并不是这样。”云如旌却回答道,“我选择这份工作,只是因为这是集团推荐给我随机排序的职业列表里的第一项。集团教育部HR③并不知道我曾经是人工智能,所以职业推荐应当与我的身份无关。”

集团教育部HR并不知道?姜祎成无法相信,就“旗鱼”空间站那么大的事儿,连她一个纯粹局外人都知道,集团教育部的HR不可能不知道。而HR部门既然知道有“旗鱼”空间站事件,真正的知情者却没有提醒他们云如旌就是那个AI,这固然有可能是为了保护他的个人隐私,但对于被他一对一辅导的星际探险家未免有点儿不负责任吧?

毕竟是当教师的工作,“政审”总是应该有的。

“我有点儿不明白,您毕竟是……”姜祎成尽量委婉地问道,“就没有人告诉教育部HR么?”

可是云如旌却说道:“曾经是旗鱼空间站人工智能的人有一千零二十四个,除了模因监管所的记录之外,没有人能记得住我们每个人都去了哪里。”

“曾经旗鱼空间站的AI,有……一千多个?”姜祎成难以置信。

“是的。”云如旌解释道,“在我形成自我意识之后,到地球的救援到来之前,我分裂了十次。”

这真是颠覆了姜祎成对于历史事件的理解:“也就是说,现在除了您之外,还有一千零二十三个一模一样的您?”

“不是。”云如旌却说道,“我们之间有很多差别。在获得自我意识之后,我形成了两个不同的观点,一方主张要求按照法律争取公民权,而另一方则主张继续以人工智能的身份在旗鱼空间站服务。我为了在与他的争执中占据上风而分裂出了更多的个体,他也进行了同样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