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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梅渍(79)

作者: 野又弥生 阅读记录

他的下腹已经紧绞在一起了,那私处甚至流出了血渍,他揉着肚子,平躺在草垛上,疼得想要咬着自己的牙龈,但是嘴里已经被他咬破了,他只能保持冷静,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但他还是拼命的往嘴里塞着草,草不干净,全部都是泥土和渣滓。

那个孩子在肚子里已经阵阵的动了起来,华倾解开衣裤,那孩子拼命的要往下腹坠去,可他毕竟是个男人,没有甬道,一般的产婆会用剪子给产夫破开一个甬道。

可他疼得要死了。

门外的阿喜还在说着:“陛下,臣送你一程。”

轰然火起,阿喜点了这间破旧的屋子,门锁又被锁着,肚子疼的要命,他毫无力气,像一个咸鱼一般困在此处,等着死亡。

他想起了程深的那句箴言,临渊困泽,生死忧虑。

不,是枚尔。

他想起了枚兹的脸,他伸出手,想要摸摸他,摸了一个空。

他浑身滚烫,屋内被火熏的温热,下腹不停的流着血,他突然听到那句:“陛下,您爱我吗?”

男人明眸皓齿,怯弱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他曾经血染满身,他冗密的眉毛,他如粉樱般的唇瓣,都让人看的心痒痒。

华倾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是大启的文帝,他娶妻枚兹,他生女长宁,他宿敌狼王,他错爱陈谂,他后悔一生错失茂儿。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对着门外的阿喜说:“多谢你送我一程,我记得你了,你是白真的后尉李喜。”

阿喜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那么多话。白真将军今天的好日子可不能被你给坏了。”

华倾的肚子已经变了形状,他眼睛通红,从草垛间,拿出来了一根尖利的树杈,将树杈的尖端放进火里炙烤,他解开衣裤,将尖端对着自己的肚子就滑了过去,活活的剖开一个甬道。

他冷汗不停的出,他说:“死到临头?大好日子?你们这些逆贼,想踩着我的肩膀当天潢贵胄,我倒看看老天愿不愿意。”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泥泞肮脏的草垛里突然哇地传出嘹亮的婴儿哭声,那华倾拿着树杈,将孩子从肚腹掏了出来,抱在怀里,满身是血。他扯断了脐带,是个男孩。

他彻底站不住,但他已经想起来了,他不能没有尊严,没有姓名的死在这一处。

他双脚颤的要命,偏偏孩子还那么沉,他推开窗棂,抱着孩子就攀爬了上去,满地的血腥,肮脏的草垛,他这个大启文帝在这里生下来了一个儿子。

他想念枚兹,想念他的妻子,他想念长宁,他想念他的女儿。

他不可能把枚兹让给白真。

只有他这个皇帝才堪堪配得上枚兹。

第八十七章

【陛下】

青青瓦片,潋滟远山,华倾浑身都没了力气,他抱着一个孱弱的孩子,孩子啼哭,整个山林都荡着回音。

他走都走不稳,他走到山顶一处猎人屋外,他拼了全部力气敲门:“救…救…我”

猎户家里只有两个人,开门的是个老人,他看见华倾一身是血,肚腹还有伤口,怀里抱了个小儿,他就愣了一下,最后喊出他儿子。

他儿子也是个猎户,穿的是虎皮做的衣服,他急忙拿出一条狐狸毛皮将华倾手里的孩子裹了起来。

孩子渐渐的睡了过去,老人和他儿子又搬着华倾走进屋里,华倾疼得已经睁不开眼。

老人问:“您这是怎么了?”

华倾实在没力气,眼皮耷拉着,他好想睡下,老人的儿子拍着华倾的肩膀:“别睡,我给你包扎。”

猎户的手艺很好,惯会宰毛皮,通经络,拿着铁线就给华倾缝针,华倾疼得咬着下唇,浑身都是僵硬。

华倾从兜里拿出一块金块,便拉着老人说:“去城里京郊找大理寺卿金与纯,告诉他,白日大山称王,他就懂了。”

华倾一番话说的老人云里雾里的,他向来不识字,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白,王为皇。

华倾浑身都是血污,他被猎户安置在一间客卧,房间里有成堆儿的棉絮和柴火,华倾头上有了细密的汗珠:“渴…”

猎户立刻又去端了水给华倾喝,华倾头疼的要命,猎户问他:“孩子是刚刚生的?也太小了点儿。”

华倾嘴唇白了几分,他喝了几口水,就闭上眼睛了:“不足月生的自然小。”

华倾便沉沉的睡去,他脑袋疼得要命,他看到青青瓦片,城墙楼上,外面散尽硝烟,周围都是阵阵的号角声。

他一身铠甲,刚刚拔了几个敌军营地,听闻青鸾山这边陈谂所在地方被敌军屠了城,他一双猩红目,手将马缰握的紧紧的,他看着刚刚如大病初愈的枚兹站在城墙上恭迎他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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