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慢,事事悔(40)+番外
“是吗?”
“是的。”
“试试内脏?”
“……”
简灏壬语塞,他想掀开对面这人的头盖骨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以后用不到我了?”
“我不是还有一个要求的机会吗。”
简灏壬觉得自己再不走,多少显得脑子有点问题,起身告辞。
坐上车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记得平时不该是女生站在路边目送他离去吗,他再绅士地体贴一番。他探头一看,汪一正在落地窗后向他招手,按下心头异感,绝尘而去。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三天两头地跑。”洛沱在汪一对面坐下。
“内脏好吃吗?”
“好吃啊。”
“嗯,我也觉得。”
“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他找来什么事?”洛沱说着,向内侧挪动,给买咖啡来的白菜空位置。
“我们得到了七色花的一片花瓣,”汪一抬头看向洛沱和白菜:“所以我亲爱的两位小姑娘,你们有什么愿望要实现吗。”
“我要小白。”洛沱举手。
“你被剥夺许愿权利终身。”
“我要种菜。”白菜开口。
“你被剥夺园子使用权利终身。”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合理吗。”洛沱抱臂不满。
“你们在这里待的时间里,可以合理规划这间店,要想练手来把大的,是个好机会。”
“你就不怕练砸了?”
“砸了折算公时为我卖命,这事你们自己决定。”
溜号太久,回公司后汪一处理工作一直到深夜,市场部的工作好像除了跑跑跑,讲讲讲,就是熬熬熬,汪一今天依然觉得很无聊,所有东西都很无聊。
临走前想上天台看看冷风中备受摧残的花卉,一通观察,发现生命力挺强劲。
背好包准备下楼打车回家,转身后却愣住不能行走。
黑夜中天台上,自己固定进出的那扇门的左上角,一颗硕大的眼睛在静静注视着她,一丝猩红的光在其中闪烁。
这个地方从前,没有这么一个摄像头,是什么时候有的呢,是从摆了花开始,还是从良暮回美国开始。
汪一缓慢坐下,细细回想,与它静静对视。
脑海中闪过一些不是很好的画面,混沌中视觉错乱的一切,小熊闪烁的红色眼睛,隔壁邻居红色的猫眼,甩到面前的照片,被一脚狠狠踹回的毛茸茸的汪二,一切被扭曲放大,甚至狞笑叫嚣着向她扑来,那一点尖锐的猩利的红,再次旋转着流淌着,铺天盖地注满了汪一的大脑。
34,你有心理疾病,你知道吗
天作证,汪一想动,但此时此刻她没有这个行动能力。
右手边的电话在孤寂的夜里突兀地响起,汪一瞥到,是邵风,不要接,不要接,不要再打扰他了。
汪一用尽全身力气调转身体,却溺在一片猩红的海里,她的大脑仿佛成为毕加索终爱的画布,一切画面支着锋利的棱角无故变换,画纸被揉捏撕碎,下一秒又以诡异的方式重生。汪一想逃离这片红色的海,她想回家,想回家抱着汪二安静入睡,做不到,还是做不到!废物,还是那么个废物!
手机再次想起,拉回汪一一丝理智,简灏壬,可以,可以,他是好人。
右手食指僵直着,颤抖着,用尽所有力气,一次,两次,不行,三次。
电话终于接通,是简灏壬优雅又轻佻的声音,这声音生生在汪一脑海里撕裂出一条口子。
汪一张嘴努力发声,对面的简灏壬隐约有了些不耐烦。
“救,命,风,尚。”
汪一最终只努力说出这么四个字,她还要在这里坐多久,她想回家,她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想回家……
汪一睁开眼,认命般地,很轻易就接受了自己身处医院的事实。
“你有心理疾病。”
汪一转头,是简灏壬。
“你自己知道吗”
汪一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不说话,又盯着他污脏的裤膝处看了好一会。
“你知道,”简灏壬没好气:“你明知道,还大晚上去有病因触发因素的地方,你活腻歪了?”
汪一吞了口唾沫,目不转睛盯着他:“汪二。”
“谁?”
“汪二在家。”走进来的是严小文,拿着一叠票据单子,她微微红着眼睛,背着汪一坐在床的另一边。
汪一睁着一双澄亮无暇的大眼睛,扯扯严小文的衣角:“回家。”
严小文只看了一眼汪一的眼睛,就迅速转过身去,默了一会:“好,我们回家。”
简灏壬皱眉看着这一切,心里升腾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随即汪一睁着那双澄亮无杂的眼睛看向他,简灏壬受到指令般的:“我送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