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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惹唐大人生气了吗?(39)

作者: 阪漆 阅读记录

司南无声地看着她,夕阳落在女孩儿清澈的眼瞳里,泛着异样柔和的光泽,好像把什么照亮了一样。

唐蒲离并不是能随随便便被太子把控住的角色,正如知云所言,他成为太|子|党兴许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但只是在这里兀自苦恼着过去并不能改变什么,他永远追不上唐蒲离的步伐,永远无法与他并肩而立,也永远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管他与太子是什么关系,自己既然做出了承诺,就要履行到底,直到他厌烦之前一直陪着他吧,毕竟,杨左可是让他拦住唐蒲离的。

司南握紧了手里的玉璧,无声地笑了笑。

不过看样子他全都忘了,那也没必要特地让他记起来,否则倒是像邀功一样刻意。

“没想到能被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片子安慰。”他摇了摇头,无奈道。

“我都是有目的的啊,”知云蹦到他面前,插着腰笑道,“我要找人替我娘报仇。”

司南指了指自己,“我吗?你肯相信我了?”

“你也就勉为其难合格吧,”知云看着他,嘴角还翘着,声音却哽咽了起来,“我可是个坏孩子,老实告诉你,如果今天不是你带我进宫,我应该早就去东宫行刺了吧。”

司南摸了摸她的发顶,将这个瘦弱却逞强的姑娘揉进了怀里。

“我答应你,追查到底。”他在她耳边,郑重地、用力地、许下了誓言。

于是怀中传来了小兽般低声的呜咽,一下一下地挠着他泛着酸楚的心脏,很快,胸前的衣裳就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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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蒲离会拒绝太子的大部分请求,但从中挑出微不足道的一些满足——打一棒棍子给一颗枣,他用起来得心应手。

于是在太子坦白了私藏云鼎青茶的仓库位置之后,他请来了太医给太子的手包扎,并且也没有拒绝太子的索吻。

所谓佞幸之徒,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只是眼角余光瞥见巡查的侍卫队经过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和太子的关系在朝臣之间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唐蒲离一向对此很坦然,却只有在面对司南的时候显得有些局促。

那孩子太单纯,但他太肮脏。

唐蒲离告别了惶恐的太子,在东宫门前呼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本想排遣心中无端的怅然,视线却瞥见了令他更加胸闷的一幕。

最后一抹夕阳的霞光里,司南站在不起眼的拐角里,微笑着看着怀里的女孩儿,时不时垂下头附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

他生得好看,却不是那种第一眼就惊为天人的,更多地是在漫长的相处中由不经意捕捉到的小表情鲜活起来,发呆的、无奈的、欣喜的、悲伤的、孤单的……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永远闪着令他心驰神往的光泽,让他由衷地想赞叹,想拥有。

更想独占。

可是现在他的笑容并不向他,而是向着那些别的人。即使唐蒲离知道,那是知云,那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司南也只是在哄她安慰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往极大恶意的方向去揣度。

看吧,他就是个肮脏的人。

“大人?”推着轮椅的小五轻轻提醒道。

唐蒲离合了合眼,敛去了深藏在眸底的猛兽,“回去吧,把仓库的事情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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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司南回来得很晚。

知云向他坦白了她知道的一切。母亲为了不让她在这掉头的生意中牵扯太多,所以一直隐瞒着大部分的事情,但知云隐隐约约地见到过有官爷来过她们酒馆,她母亲称呼那个官爷为:

左仆射。

左仆射陈俞在朝中的地位仅次于宰相,司南官职太低,因此他跑了一趟南郊将这件事同邱水商议,这位新上任的宰相应该能有对付的法子。

等事情忙完回了府,洗了澡,夜已经很深了。司南擦着滴水的头发悄悄将屋门拉开一条缝隙,他想,如果唐蒲离先睡下了,那他就干脆在门外站着凑合一晚,不去打扰他了。

烛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他还没看清屋里的人,便听到低沉的声音唤他。

“进来吧。”

司南只能讪讪地摸着鼻子进屋,望着倚在床头看书的人,眨了眨眼,“唐大人莫不是在等我?”

“……”唐蒲离是自己睡不着,他一闭上眼就能想到傍晚看到的场景,跟疯魔了一样,挥也挥不走。

司南看他阴晴不定的神情,一时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便潦草地拧了拧头发上的水珠道,“抱歉,现在就睡了吧。”说完,他要吹熄烛火,动作却一顿。

“怎么了?”唐蒲离看他突然转身走了过来。

“我听正清说,东宫今天叫了太医过去,大人可是受伤了吗?”司南坐在他床边,一脸关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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