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是缘(91)

最近她总是手脚冰凉，从心坎里发冷，多少热茶热澡都没法回温。

“小姑娘……”他把茶一饮而尽，双手放在膝盖上屈身向前惭愧的向她道歉。“一开始也不确定。之后青虹把胎记说了出来才开始确信。”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望着玄冥，眼眸满是灰蓝色的哀怨。

玄冥没想到爱笑，天真无邪的蓝羽竟然也会有露出这种眼神的一天。原来锥心刺骨之痛会让人瞬间成长。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们两人的事。我也不敢插嘴。真的很抱歉啊，小姑娘。没想到原来你不只是紫瑶的转世那么简单。”

右手无意识地覆盖在本该有个胎记，可如今只剩下伤疤的肩膀。虽然九重和杰伊都说若她想要，他们可以消除伤疤，可她却执意留下，好让自己铭记她曾经受的伤痛，警惕自己不要再次陷入名为爱情的苦海。

外伤虽然不算难挨，可心伤……

曾经流过的泪，数不清打湿着脸庞醒来的清晨，亲眼目睹爱人和他人缠绵的心痛，她不敢忘记。否则在他苦苦哀求之下，她必定会懵懂的回去他的怀抱里，让自己再次受伤。

“她，紫瑶，还在缠着你吗？”他熟悉紫瑶的个性。若她想得到，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我伤口好了，心里也比之前平静了，变得比较容易掌控自己的心智……这让她难以侵略。我每天都会带着小九的法器，入眠后也不再看到不堪入目的梦境。虽然她依然喋喋不休，可暂时无法对我造成伤害。”

“不堪入目？”

最初看到的梦境如她所悉。她们的相遇，相识。接着梦境记载着他们的相恋，他们的缠绵，两人对双方贪婪的索求。回忆里尽是蓝羽还未曾品尝过的滋味，心痛难耐。

“梦境里都是他们缠绵的片段。就像想把我逼疯似的，拼命的把这些画面灌进我的脑里。炫耀着她曾得到的，而我得不到的。若小九没来接我回去，只怕我真的会发疯……”她终于把茶喝下。虽然茶还是暖的，可她的心依然吹着风雪，寒风刺骨。

“不过她也没必要这么做。我知道我什么也没得到过。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他对我的好，全都是为了紫瑶……我……我什么都不是。”

“小姑娘，别这么说。他对你是真心的。当初他的确是为了紫瑶而亲近你，可是之后种种的一切都是他真心为你做的。我和他认识那么久了。我敢保证，他未曾对任何一个人那么用心。他对你可比对紫瑶更用心。”他并不是为了哄她才说这番话。青虹对紫瑶的确不及对她一半的上心。

“那只是他为了补偿紫瑶所做的吧。曾经失去过，所以害怕再次失去。”她帮自己盛了一杯茶。这次她可没再把玩茶杯，而是直接的把滚烫的茶灌进喉咙里，欲把体内冰冷的风驱散，却无果。

“小姑娘……”见她如此顽固的模样，他无话可说，只好无奈叹气。“你们两人的事我也不该多说。不过紫刃那小子，你该当心啊。”

“放心吧。我会和他好好保持距离的。”她抿嘴垂眸，对这警惕有点厌烦。都听了不下四遍了。

瞧她无心聆听，玄冥忍不住再次警惕。

“小姑娘你可真的要当心。那小子最爱到处拈花惹草。而且他是紫瑶的弟弟。紫瑶的死，他一直怪罪青虹。一万年前为了复仇，还閙上仙界。就是因为他大闹，魔界为了未来的和平才严禁所有魔界王族自由进出两界。

虽然现在对魔族的管制没当日严峻，只要申请都能轻易得到批准。我这儿也常有魔界的宾客。不过魔王依然不敢放松对王族的管制。因为紫刃还未放弃復仇的想法。你和青虹的事仙魔两界都知道。他也一定知道。所以小姑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现今玄冥正在调查她受伤之事。只怕那也和紫刃有所牵扯。

“玄冥，我和青虹早已恩断义绝……即便他们有仇，与我何干？”

语气听起来甚是冷淡，可玄冥还是听出了她压抑不下的心酸。

“小姑娘，只要你首肯，青虹定会当着众人大摇大摆地把你接进府里。”方才虽说不想介入，可玄冥还是忍不住帮自己的兄弟说了些好话。

这里面也参杂了一点私心。他很喜欢她在青虹怀里露出的笑容。

“你想多了。”

玄冥的一番话让她忆起花岛的小木屋，床上残留的温度和草地上的三朵野花。蓝羽摇了摇头，警惕自己别再多想。过度影响心神的话紫瑶又会趁机袭来。

消耗太多元气的紫瑶如今正在休眠养神，可蓝羽依然不敢露出任何破绽。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不能让客人独自待着。我答应了睡莲会替她好好招待紫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