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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浪漫主义(91)

作者: 渡冷汀 阅读记录

周郁:“......”

“你爸这两天一直家里给你当说客,”周郁闻言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周舟,周舟也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这一咳嗽就给有火没处撒的郁女士提供了发泄途径,“你咳嗽啥?嗓子里长头发了?”

“没,干的,上华太干了。”无辜成为灭火器的周先生也不敢反驳,重操旧业躲到阳台上了。

“在家有点事就跑阳台,到了这儿了还跑,你给我长阳台上算了!”

郁鸿女士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瞥了眼往阳台张望的周郁,把话题扯了回来:“你把这两天一直在家当你的说客,虽然他说的话有道理的没几句,但有一句说的不算差——你都已经二十五了,四舍五入三十岁的人了,干什么事结什么果你自己心里都有数,你这一辈子是为你自己活的,你都不介意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郁鸿的话乍一听不像是什么好话,和“你爱咋地咋地”很类似,但这份“爱咋咋地”的态度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日后周郁和女的在一起还是走上了“正常人”走的路,她都不过问了。

“妈,”周郁轻轻抱住郁鸿,“她真的特别好,还有,谢谢你。”

郁鸿轻叹了口气,算是默认。

——

医院,安宁疗护病房。

向笙和周郁坐在椅子上,一个比一个乖,双方家长对坐着,脸上带着社交笑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郁鸿一大早起来换了五套衣服,最后干脆把新年的“战袍”穿出来了,柯勤知道向笙找了个女朋友那一刻就担心周郁妈妈会来找她们要个说法,在柯女士的认知中,找个命不久矣的女女婿的冲击力比找个女女婿大多了。

但郁鸿好像并没有要和她撕一场的意思。

于是,她试探地问:“郁女士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老师,”郁鸿笑了笑,有些局促地说,“我是高中老师,我先生是我们那边文化局的。”

柯女士暗自洗了一口凉气——这怕不是高干家庭?

郁鸿客气地问:“请问您是?”

“我是医生,”柯勤拍了拍向北的肩膀,“我先生是美术老师,这些年一直在美院给学生讲美术史。”

郁鸿笑了笑,暗道:“这别不是是高知家庭吧?”

两位女士并没有放松多少,反而更加客气和拘谨。旁边的两位男士倒是打开了话匣子,从天南地北聊到了诗词歌赋,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郁鸿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稍微愣住了——这姑娘太瘦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松松垮垮,整个人像是纸片人成了精,单薄地让人心疼。眼睛红肿,听医生说是因为这些天睡了太久的缘故。

她用余光打量着向笙,不得不承认,向笙长的是很漂亮的。

眼睛虽然有些肿,但依然是水灵灵的,像是生在林深雾凇处的小鹿,病痛的折磨没能磨去她眼里那份灵气,嘴角噙着浅浅地笑意。

向笙没有察觉到郁鸿的视线,她正神情专注地剥着一颗石榴。她的动作很利落,剥出来的石榴晶莹饱满,桌面上也干干净净,和一旁把果皮搞成果屑的周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郁鸿只觉得没眼看,她刚把视线移开,向笙便端着剥好了的石榴走了过去,乖巧地说:“阿姨,吃石榴。”

“哎哟,你这孩子,剥好自己吃就好了,还给我们剥了。”郁鸿轻叹了口气,望着玻璃碗中的石榴,无奈地想:“这么懂事乖巧的小姑娘,怎么就是女朋友呢?”

郁鸿吃了一粒石榴,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说:“小向啊,小鱼被我养娇气了,也就工作学习还能拿得出手,生活技能一塌糊涂,剥个石榴都能和打仗一样,麻烦你了。”

闻言,没等柯勤则直接握住了郁鸿的手,“亲家母”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郁鸿的表情并没有她说的那番话洒脱,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柯勤咽了下去,换成了:“小鱼生活工作都很出挑,是我们高攀了。”

向笙则愣在了原地——郁鸿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接受自己了吗?如果接受了,为什么表情一言难尽,如果没有接受,又为什么说这么一番话?

向笙昏昏沉沉的大脑拐了一个山路十八弯,最后得出一个自己主观上愿意相信的结论:郁鸿一定是接受自己了!

当她从山路十八弯里拐出来,社交达人柯女士已经要带着郁鸿出去吃饭了。

“阿姨,”向笙忙叫住郁鸿,郁鸿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向笙的眼睛其实已经看不清了,但依然赤诚,“这句话很肉麻,但我现在的情况能给到您的也只有这么一句肉麻的话了。”

向笙站在窗前,牵着周郁的手,好像这里不是医院,而是有着满堂宾客的喜宴,她身上的也不是松垮的病号服,而是白色的婚纱,窗外的人声鼎沸是盛大的赞歌,向笙珍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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