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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乱(95)

就该着出事,一个背着一大包刀的战士路过局长面前时引起了他的好奇,局长叫住他,探手拿出一把来,抽出半截刀身看了一眼。战场上用的刀,厚而窄,有着深长的血槽,而且这把刀因为饮血无数,周身一片可怖的血斑锈。局长疑惑地说:“这刀……”我刚才出了一小会儿神,因为我在搜寻虞姬,她跟杜兴的两个小女徒弟颇为亲昵这才心里有了底,回头一看大惊失色!

“……这是表演用的刀。”我急忙跑过来,信口胡说。

局长抽出刀来随手在草上一挥,那片地上的草就顺从地倒下一大片。局长把刀举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着,说:“能送我一把吗?我是一个刀具收藏爱好者。”

我能怎么说?敢说不吗?

局长把刀交给自己的司机提着,看来比较开心。

能不开心吗?这刀抽出来能杀人,放回去能当古董,无论使用价值还是历史价值那都是天数,就算局长同志是个贪官,这辈子都不一定能买得起。

我拉住身边一个人说:“你让时迁把他盯住,找机会把刀拿回来。”

那人奇怪地说:“强哥,你说什么?”

我这才发现这话我是跟孙思欣说的。虞姬一出现,我脑子彻底乱了,其实就算在清醒的时候,我也偶尔会有不辨古今的情况,或者把时代搞混,经常问李师师明朝的事,还跟林冲讨论过太极拳……

幸好时迁就在我身边,我把事情跟他一说,他问:“现在偷回来行不?”

我说:“你傻啊,现在偷回来他又和我要一把怎么办?”

时迁瞄了一眼司机上的那辆车,撇嘴说:“认住了——”

为了完成我的承诺,中午就在食堂开了流水席,是人就管饱。好在现在的农民也都有钱了,不在乎一顿饭,所以没有出现万人空巷来赶宴的盛况。不过在场的都没走,他们吃着吃着就惊喜地叫:“呀,这猪是我家养的!”也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

一干领导们微笑着去食堂视察了一番,没吃饭就走了。我本来是要请他们摆架“八仙楼”的,老张说:“有我面子撑着呢,你就别整那套了,省下钱给老师们发工资吧。”

我这边没请成,老虎那边也无所斩获。本来他也是要拉着董平摆架“八仙楼”的,但董平听说八仙楼只有五粮液喝,就没去。跟着他来的那50个愣头青都大是不忿,看样子还想和董平伸伸手,正赶上300排队出来吃饭,这才消一场恶战于无形。老虎倒是毫不气馁,死气白赖地把自己电话送给董平以后兴高采烈地带着人呼啸而去。

我再找刘邦,这小子大概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早就拉着黑寡妇溜之大吉。我只好一个人截住杜兴的两个女徒弟,虞姬和她们在一起。

我嬉皮笑脸地打招呼:“美女们好。”系花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嘻嘻而笑。虞姬和她俩聊得正高兴,我这么突然冒出来,不由得瞟了我一眼。她已经换了衣服,手提长剑,虽在说笑,但眉梢眼角依然有种抹不去的郁郁,也因此有了一种韵味。我想起了项羽跟我说的,虞姬的美并不出众,但就是有种魅力让人不可自拔。

系花和另一个女孩子,当然都是面目娇好的小美女,但和她一比,都要逊色不少。

我假装不在意地问系花:“这位女侠是你们同学?”

系花说:“是呀,我们学校艺术系学舞蹈的,她叫……”虞姬咳嗽一声止住她,然后淡然说:“我叫张冰。”

张冰?别人说和自己说有区别吗?为什么不姓虞?

我很突然地问张冰:“你认识刘老六吗?”

系花和那个女孩一听这名字就捂嘴笑。我一指远处,跟她们俩说:“你看那是谁?”

系花转头,惊喜地说:“呀,李白!”然后她就朝着那边跑过去了。宋清和李白正往食堂走,老李看来是又喝了点,满脸通红脚步踉跄。

剩下那个女孩笑眯眯地瞅了我一眼,说了声“我也去”就跟着跑了。什么眼神嘛,把我当色狼了吧?

有这种想法的可能不止她一个,我发现张冰握剑的手往剑柄那挪了挪,这样的话用另一只手拔剑可以确保一下就拔出来。

于是我往后退了两步,脚尖都向外撇着,这样可以确保只要一撒腿就能朝相反的方向跑出去。

张冰乍听到“刘老六”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是真不认识。我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得弄清楚这个张冰是像李白秦始皇一样的穿越客还是土生土长的现代人。刘邦说她是虞姬,其实不妨把“是”改成“像”——像虞姬!某两个人长得相象,这种事在哪儿都屡见不鲜。

但为什么在她身上有着这么浓郁的古典气质和悲情色彩?两个相象的人,如果连气质都一样,那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难道是……

我突然想到刘老六就虞姬的事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虞姬已经投胎了,后面的话他不是没有说,而是硬咽回去了。难道张冰就是虞姬转世?

我又一想啊,不对!如果一个人转世除了记忆其他一切照旧,那不是说我小强上辈子还是这副德行?这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下辈子还是这副德行,生生世世都当小强——那就活得太绝望了,我还是做点坏事死后永堕阿鼻地狱的好……

这个问题我已经顾不上想也想不明白了,我掏出电话,一边拨“7474748”一边假装随意地问:“你对项羽这个人怎么看?”

问题一出口我就对着张冰按下了拨号键,显示在电话屏幕上的只有两个字:流氓。

……这个女人的思维真是太浩瀚了,项羽怎么能和流氓挂上钩的呢?难道她是联想到了霸王硬上弓?

……然而我马上就又明白了,流氓二字所指非别,正是区区在下。哎,假如你是一个漂亮女孩,走在街上忽然有一个长得有点猥琐年纪奔三的老男人问你:小姐,你对项羽怎么看?你肯定第一反应也是这样。

让我感动的是,在读心术有效时间的最后一瞬,流氓两字后面弯弯绕绕地又出来一个问号。看来对我的人品还只是疑惑,没有定性。

我马上一本正经地说:“让我们聊聊柳下惠吧。”也不知道这个名字能不能拯救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可惜现在读心术在同一个人身上只能用一次。

张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这种话题你应该找小静讨论。”小静指中文系系花,她官名叫王静。

“张小姐家是本地的吗?”

张冰看着过往的行人,抱起肩膀说:“是吧。”

“在哪一带呢?”我死皮赖脸地问。现在多知道一点对下一步的计划都有很大影响,我现在还没想好如果张冰只是张冰还要不要跟项羽说这件事情。

“没搬家以前是住解放路的,我记得那时候还都是平房,每个大院门口还有下水井。”

我一听这话心就一凉,看来张冰确实是土著,那都是十五六年以前的事了,不是从小长大,根本不可能知道下水井。

“那现在在哪儿住呢?”

张冰不说话,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我,意思很明确:你看我会告诉你吗?

“……留个电话吧。”

“或许下次吧,我要走了。”张冰快步走向校门口。没过多大工夫,系花和另一个女孩子急匆匆赶出来。系花王静拿着电话左顾右盼问:“你在哪儿呢?什么,出去啦?好,我们也马上出来。”王静跑着跑着看见了我,跟我喊,“我给李白介绍的书记住提醒他买来看啊。”

我使劲一拍脑袋,SB了!张冰的电话住址什么的应该跟王静要嘛,现在打草惊蛇了!

随着人潮的退却,学校渐渐又恢复了平静。孙思欣和白莲花都已经告辞,300吃过饭稍事休息后就被颜景生拉去上课了,生意人们留下自己的名片也都走了。我就像真的教导主任一样背着手面目阴沉地溜达了两圈,终于忍不住往当铺打了一个电话,是李师师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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