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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乱(88)

再说梁山好汉们。卢俊义林冲李逵这些大名鼎鼎的英雄目前只能混吃等死。相反的,在原著中只露过一次脸的金大坚举手之劳就给我弄回300万来,排名靠后的朱贵帮我全权顶起了酒吧,杜兴稍假时日那就是著名的民营企业家,默默无闻的宋清几乎扛起了学校的半壁江山——随着学校的即将竣工,他担当了后勤主任这个角色,从床铺被褥到桌椅板凳,再到以后要用到的黑板粉笔都得他一手经办。

李云就更别说了,光忙我的事他的日程就已经排到3个月以后了,这期间他还拒绝了多家建筑公司的邀请。看来还是学一门实实在在的手艺才是王道。诗人比木匠容易饿死,这是已经饿死的某哲学家总结的。

以后我儿子要敢写现代诗,我就打折他的腿!等他到个四五岁,我这儿最好能接待吴道子王羲之俞伯牙这几个人,咱们上午学画画,中午学书法,下午学琴。要是女儿,就让她跟着赵飞燕学跳舞,跟着霍小玉学唱歌——《老残游记》里那个白妞也行,再和上官婉儿学几天仪表。女孩子学着做做诗填填词也行,但尽量少和李清照蔡文姬这些人接触,容易悲观。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了,按照原计划,学校应该本来可以挂牌了。但安道全给我算了一卦,说再过三天才是店铺开业的好日子——大家可能不了解,过去的郎中那都会算卦,甚至是以此为主业的。加上李云也想把工程做到尽善尽美,于是我决定那就再推迟三天。

我们的育才文武学校占地辽阔,有着绵延的围墙。现有宿舍楼一栋,按每间房入住4人算,500人;3层教学楼一栋,可容纳1500人听课;大礼堂一个,可宽松接纳1000人。就是食堂小了点,是按300人同时就餐的规模修建的。比较令我自豪的是我还拥有一个室外游泳池,那是以前的鱼塘改造的。这些花了我300万挂零。建这所学校给了我一个惨痛的教训,那是在盖一所房子之前,你不但要算它的门窗墙壁花多少钱,还得算上房子盖好以后要添什么东西,比如宿舍里要有床和被褥,教室里要有黑板和桌椅,条件允许还得有闭路电视和投影仪……

在这个问题我犯了两次错误,还有一次就是我那别墅我忘了算装修。宋清买东西一次又一次托戴宗找我拿钱,学校里的软件设施也花了我100多万,正好把我装修房子的钱花光了。让戴宗跑腿费用其实也不低,一双耐克他跑两天就一点也不抓地了。

在施工队就要撤出的最后一天,李云跟我提了点小意见,出于防御性的习惯,他想在我校门口里外各建一个瓮城……

还好这工程是李云负责的,如果交给秦始皇,恐怕他就要把学校的围墙建成可以跑马的双城墙,再在上面搭上箭塔了。

我放在酒吧里的300万,这些天让宋清要去一半。剩下的钱我也不敢随便动了。要知道,放着那么大一个学校,就算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得拿钱摆平。还有得防意外发生,比如项羽把人家的车蹭一下把菠萝摊儿撞飞什么的,都得钱。

好在酒吧走上了正轨,每天慕名来品尝五星杜松的人络绎不绝,它已经成了我现在主要的经济来源。酒吧以目前的经营状况,每个月赢利50万问题不大。

这一个多礼拜我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待在当铺,过几天安生日子了。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使用那3个读心术。用的次数最多是在荆轲身上,因为我很好奇他到底一天能有多长时间陷入无思维状态。答案很令我满意,9天时间里我每天对他用一次,有6次是省略号。

我身边的人当然都在劫难逃。李师师每天都很忙,她在努力充实自己。读心术的一次使用,可以显示人思维的一小段活动,用时间来算大概也就2秒钟左右,李师师在2秒钟内想的问题有时候能显示3页,但大多是对历史和表演的思考,我看了两次也就没什么兴趣了。秦始皇想的问题比较有意思,他在算他这些天一共在游戏里杀了多少人,有没有他在统一六国的时候多。

刘邦和项羽一个想着赌一个想着车,当然还有几次抓到的信息毫无意义,比如在吃饭的时候抓项羽的,他有可能在想:吃完这碗饭还要不要吃?做饭的时候抓包子,她想的是:蒜薹里放没放盐呢?

所以说这个还得懂得争取时机,跟摄影师一样。不同的是摄影师虽然有时候会来不及拿出照相机,但至少他知道他错过了什么。可人的思维就复杂多了,比如这人上一秒还在想吃面放什么酱,等你抓他的时候他却正在想阿富汗危机,难保你不立刻肃然起敬。

施工队撤出的当天,还没等300和好汉们搬进宿舍,张校长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挂牌,我说后天,老张说:“你先让学生们别拆帐篷,后天咱们办个庆典仪式,再让他们从帐篷里出来集体进宿舍,显得新学校新气象。”

我说:“那不是成了作秀了吗——庆什么典呀?悄摸开咱的不行吗?”

老张说:“不行!我就不明白,人家别人的学校开业都是大张旗鼓地造声势,你可倒好,还怕人知道。你开的是黑店?你别管了,嘉宾我找,你也叫几个狐朋狗友去捧捧场。还有,咱不是文武学校吗,你叫学生们准备几个节目。”

“……张校长,咱没有三围符合标准的女学生,这表演是不是就算了?”

“别油嘴滑舌的。对了,还有接待人员你也安排几个。”

接待?300和好汉们谁是接待别人的人?老张桃李满天下,很多学生现在身居高位,你让好汉们跟他们勾肩搭背,“局长哥哥”“处长哥哥”?宋清或许能帮点小忙,但对来宾的身份肯定是搞不清状况。颜景生就更别提了,书呆子加死心眼。

晚上朱贵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小强,你快过来,有事。”

我听他口气有点急,忙问怎么了。朱贵说:“你快来吧。”

我只好往去赶,一路猜测。到了酒吧见杜兴居然也在,他身边围着好几个少男少女,见了我一起低头叫:“师叔——”我纳闷地说:“这是怎么论的?”

其中一个漂亮女孩冲我顽皮地眨眨眼说:“师叔,你不记得我们啦?”

我使劲看了她几眼,说:“恕师叔老眼昏花……”

“呵呵,我们是上次在这儿和人比街舞的那几个,想起来没?”

“哦——”我恍然地说,“难怪记不起长相,光看这小腰像是见过呢。”

女孩们嘻嘻哈哈地挽着杜兴,杜兴看看我,不自在地说:“非要跟我学什么街舞——我真的就小时候跟老拳师学过几天虎鹤双形……”

“你就教教他们你那天是怎么蹦达的。”我转头跟那两个女孩子说:“以后别叫叔,叫哥就行了。”

我跟他们说笑了一会儿,才找到朱贵。他看上去没半点有急事的样子,歪坐在木柜台边上看服务生们拿木勺舀酒。我问他怎么了,他头往一张桌子上点了点,我回头见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跟前放了一堆碗,看样子年纪不小了。朱贵说:“喝醉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问:“没给钱?”

“没给。”

“……你说的就是这事儿?”

朱贵点头。

“我靠,你涮我呢吧?搜搜他身上有钱没,要没有架出去不就完了吗?这种事也叫我过来……”

朱贵打断我:“刘老六送来的。”

……我终于知道是什么事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朱贵:“刘老六没说这人是谁?”

“没。”

“你也没问那家伙?”

“来的时候就醉了,又喝了几碗,谁也叫不醒了。”

我叹了口气,走到那人跟前,这才发现是一个瘦老头,头发花白,拢着一个小抓髻。从衣服上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大概是已经换过了。我拍拍他肩膀,没动静。朱贵说:“没用,我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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