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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乱(85)

“你管我卖不卖水呢,肯定不耽误你的事不就行了?”

“就怕你不方便。你想啊,有那对酒精过敏的喝了你卖的水犯了病,还不找你麻烦?”

老乡闷闷地点头:“那倒是。”

我说:“这样吧,你以后就专管拉酒,跑一趟给你200。”

老乡高兴地说:“能成,那可说好了。”

等我们再回来,金大坚把装着听风瓶的盒子给了我,因为还有事,我也就没和他细聊,他只说补好了。

200万呀!这回可不能再随随便便扔到车斗里了。我正为这个犯愁,忽然见我的摩托车旁边,李静水和魏铁柱在太阳下立军姿呢。我走过去问他们这是怎么了,李静水哭丧着脸说:“我们徐校尉嫌我们丢了人,要把我们开除出队3天。”魏铁柱不说话,泪蛋蛋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也很不是滋味,“丢了人”,是怎么个丢法?是因为他们没有保护好我,还是嫌他们受了伤堕了岳家军的威名?徐得龙这人看似简单憨厚,但给我感觉城府很深。一支穿越了近千年来到新环境下的军队,没有一个人脱离组织,而且没有一点叛逆的迹象,除了他们对岳飞忠诚度高之外,徐得龙的指挥艺术也不可小看。

他处罚这两个小战士,大概就是从我们这些“百姓”永远不懂的角度出发。不过李静水和魏铁柱在和人交手的时候确实一开始有些大意,而且差点因为一时激愤惹下大麻烦。

想到这儿我也释然了,跟他们说:“走,跟哥回去。”我上车后把盒子给李静水抱着,这倒是无形中解决了我一个问题。

我带着一车酒回到酒吧,喊朱贵和张清他们出来帮忙,又把酒都倒在早准备好的坛子里拿回去。坛子到最后还是不够了,车里还剩不少酒,我无奈地说:“没办法,再倒到缸里吧。”

那卖水老乡边往缸里倒酒边说:“人家是往酒里兑水,你们是往水里兑酒。”

我说:“我们这又不卖钱,你废什么话?”

老乡嘿然:“那可都是好东西,你们就等着它馊了?”

把我气的,你说他一个农民嘴怎么那么刁呢?

这山泉兑酒,注了满满一缸,当水喝吧有点辣,当酒卖吧肯定被人告,等着它长虫子吧着实可惜,把我逼得实在没办法了,跟孙思欣说:“你去搬个小梯子来,咱们缸里这东西谁想喝谁喝,免费!”

孙思欣只好搬来一张台阶式的梯子架在水缸前面,又把一摞一次性口杯放在旁边,在水缸上贴了张条子,写着“免费品尝”。

我背着手站在远处一看:这他妈太行为艺术了!

谁也没想到,这无意中的错上加错以后居然成了“逆时光”酒吧最大的特色。

我把李静水和魏铁柱放下,自己抱着盒子打车去古爷那里。这听风瓶还真得出手——我最近钱又有点紧了。

到了听风楼,只有寥寥的几个顾客。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古爷居然又戴着墨镜坐在那儿装瞎子,抱着一把二胡,正在那儿忘我地拉着。间或还真有人在他面前放几张零钱。他见我来了,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包厢,继续拉他的《二泉映月》,一曲终了,这才用湿毛巾擦着手来跟我见面。

老家伙进来以后笑呵呵地问我:“什么好东西?”

“就昨天跟您说的,听风瓶。跟您这茶楼的名字特配。”

古爷两眼放光,接过盒子,放正,缓缓打开,然后就愣住了。过了良久,他才沉声道:“这东西……”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纳闷地站起身来到他背后,向盒子里只看了一眼全身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那盒子里,确然是那只听风瓶。但是,在它原本细腻柔滑的瓶身上,多出了数不清的纹痕!

也就是说,现在的这只瓶子,一望可知是补起来的。

听风瓶这种古玩,取的就是它弱不禁风的雅意,一但摔了那是大煞风景的事。一只碗、一个酒杯碎了都可以补,但它碎了那就立刻毫无价值。

现在,奢华的盒子里摆着一只这么个玩意,简直就是对古爷的蔑视,金大坚这回可把我害死了。古爷这种人,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得罪。

我吸着冷气去把盒子合上,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囫囵离开古爷这一亩三分地了。

古爷“啪”的一下把盒子按住,眼光发狠地盯着我。我尴尬地冲他笑了笑,说:“那个……我……”

古爷仍旧那么盯着我,好半天才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300万,卖不卖?”

第七十三章 赌注

医学证明,一个人在被气急了的时候往往会语出惊人。这其中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不知所云型,话说我上学那会儿,班里一男一女吵架,女生势弱,情急之下忽然指着男生说:“我和你爸生了你……”

众人皆愣,更绝的是该男生迟钝了一下,马上说:“妈,我要吃奶……”这就比较险恶了。

还有一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型,比如那天我见街上俩人吵架,某甲指着某乙大骂:“我唾你丫一脸臭狗屎……”

古爷大约还属于第一种类型,300万在这里可以看成是语气叹词,可想而知老头已经被我气得不轻了。

照我的意思,赶紧说两句好话就走。哪知古爷得理不让人,老家伙肯定是练过内功,手按在盒子上我两手都扳不动丝毫。他看着我口气不善地说:“年轻人,别太贪了,300万不少了,我古爷做生意向来是公道一口价。”

看看,气糊涂了吧?

我赔笑说:“您就别拿我开涮了,这是有人想陷害我。”

古爷又揭开盒子,小心翼翼地端出瓶子,用指尖轻轻抚摩着瓶子上的裂痕。我估计他把所有裂痕摸完一遍就该进入狂化状态了,忙说:“这瓶子以前是好的。”

古爷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瓶身上的纹路,不经意地说:“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好的。它在没摔之前不过是个一般货色,但摔了之后就不一样了——”古爷抬头看看愕然中的我,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哦……为什么呢?”

古爷这才又继续埋头赏玩,说:“这只瓶子不是什么名匠的作品,就算完好保存到现在也就200万吧,但是修补它的这个人可不一样……”古爷闭上眼睛,用手指细细摸着瓶底,忽然说,“这人叫金大坚。”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古爷微微笑道:“有名的工匠出于自负,一般都会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作品上。这金大坚我一时想不起来,但绝对是一个技艺出神入化的人,他在瓶底上刻了四个字:‘金大坚补’。补瓷这门手艺现在基本已经失传了,这金大坚应该是和这瓶子同一时代的人,经他这么一补,意义非凡,这东西可就更值钱了。”

我靠,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果不是古爷炫耀眼力,我还蒙在鼓里。老金这回可玩大了,幸亏古爷这个骨灰级老古董识货,否则我今儿就得横着出去。

古爷给我扫完盲,捧着瓶子又看个没完,最后赞叹道:“难得的是他把这裂纹补得像画上去的一样——哎,我说你到底卖不卖?”

“卖!绝对卖!”刚才我还谋划着把盒子卖个三两千就万幸呢,差点就买椟还珠了。

“小强啊,这瓶子要到识货的人手里上下还有余地,不过这个时期这种人可不好找,300万卖给我,也算物有所归。”

我笑道:“那是那是。”我决定把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摔了让金大坚补去,古爷以后就是我的长期饭票了。

古爷依依不舍地把瓶子放回去,盖上盖,这才吩咐人去准备钱。我听老虎跟我说过,这老头身家巨富。他这一脉人都是旧中国的风云人物,因为动荡大多都游历到国外定居,而且奇怪得很,老古家千顷地就古爷这么一棵苗。在古爷40岁头上,他还是一个游侠任气的混混型人物,突然有一天从某资本主义大国发来的一份讣告上得知,古爷的二叔与世长辞,老古给小古留下了700万美金的遗产。小古还没从也不知是悲伤还是惊喜的情绪里挣脱出来,某资本主义二号大国又发来讣闻,小古的三叔嗝屁着凉,给小古留下了1800万英的遗产。小古还没换算出合人民币是多少,某盛产人妖的东南亚国家小古的四叔撒手人寰。这次差得远,只给小古留下了3000万泰铢——他四叔在古氏家族里属于穷人阶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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