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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乱(37)

我顺她手一看,对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我哭笑不得地走进去,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了,老板娘在变相支持她老姘头的生意。那个男人奔50的年纪,留着山羊胡坐在老板椅里,眼里色光直冒,隔三差五冲对面挤眉弄眼。见我进来,山羊胡板起脸说:“你有什么心理问题吗?”

“没有,就是钱不够花。”

“这就是最大的心理问题。你觉得多少钱才够花呢?换言之,你追求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有的人月薪好几万,可他们不快乐;有的人一个月才挣几百块钱,可他们……”

我说:“别扯淡了。”

山羊胡忽然一把抓住那个写着“心理咨询师”的牌子,我以为他要拿起来砸我,谁知他把那牌子一转个,露出一个大大的八卦:“哦,既然对心理咨询不感兴趣,那我给你批一八字儿吧——”

……

剩下就是帐篷的事了。1000套衣服鞋袜不过是十几箱子的事儿,跟包子随便说个谎就行,100顶帐篷就不好办了。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我让那个老板后天晚上不等我去拿货就不许关门,开始他还爱理不理我的,我跟他说,你要不等也行,反正我知道你仓库在哪儿,他就表示一定跟我不见不散。做人就应该执着一点,不达目的死不休,不破楼兰终不还,匈奴不灭,何以家为,古来征战几人还!虽然难免遭人误会,他们管我这种做法叫流氓习气。

最后一件大事:地点问题。这地方必须离开市区,又不能太偏僻了。我得在附近的城乡结合部买到粮食和生活用具,而且刘老六凌晨给我把人带过来,我得领着他们步行在天亮以前能够到达。我丝毫不怀疑岳家军的长途跋涉能力,但我对自己缺乏信心,除了在床上,我这些年都很少做流汗运动了。

包子这些日子正常上班,地震以后很多家庭都不做饭了,中小饭馆更加火暴起来。因为包子上的是早班,中午那顿饭是由李师师来做的。很多人误以为她很会做饭,那是错的。以前就算做,她抓把莲子扔锅里,等别人做好端给宋徽宗时她就可以说那是她亲手做的莲子羹。她缺乏系统的做饭理论,甚至不知道蛋炒饭是要用熟米饭炒的,那么爱干净的女孩子炒菜居然不洗,不过这样不会炝锅溅油,后来我才知道饭馆其实都是这么干的。

正当李师师端着一盘切得很科技时代的茄子要往油锅倒时,谢天谢地包子回来了。在她身后跟着一个戴玳瑁眼镜穿着中山装的老头,我掏出钱包对老头说:“怎么,这礼拜换您收水费?”

包子把李师师划拉开自己动手,回头瞪我说:“这是我们小学班主任张老师,现在是育才小学的校长。刚才在马路上碰上,被我拉回来的。”

这个张老师我听包子说过,据说是个很和蔼和平易近人的语文老师,很受孩子们的喜欢,包子后来能在英语课上偷看《天龙八部》全得感谢这位张老师,哦不,张校长。

我窘迫地给张校长打招呼,张校长苦笑说:“别叫我张校长,我已经不是校长了。”

我这才奇怪地说:“育才小学?我好象没听说过。”

张校长说:“不是什么正规学校,其实就是村办小学。我是退休以后没事做去那不要工资当校长的。”

我随口说:“那趁这个事您正好休息休息,过些日子太平了,您再继续当孩子王去。”

张校长心灰意懒地说:“没了,学校没了,教室都成危房了。”

我问:“那么严重?”

“我们的学校是建在爻村的。”张校长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爻村是这次地震的震中。

我把老头拉在一边聊了一通才知道,育才小学其实是爻村附近十里八乡凑钱盖起来的学校,说是学校,其实就是几座平房,有6个男老师,而学生则有400多。

之所以建在爻村,是因为这里是中点,离所有村子都近。其实都不算近,最远的村子离那儿有30多里路,就连爻村自己的孩子也得走一阵子才能到学校。爻村虽然只是一个村子,但管辖着辽阔的野地,学校附近不但不住人,连庄稼也不在那种。

我问张校长:“那现在学校怎么样了?”

张校长说:“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没有孩子受伤,但教室是肯定用不成了。”

“当初盖教室花了多少钱?”

“那是十好几年以前的事了,花了将近10万。”

我眼睛闪亮,说:“张校长,假如现在有个有钱人想借用这片地,您说能行得通吗?”

张校长根本不感兴趣,老头扶扶古董眼镜没精打采地说:“有钱人?用那地做什么?那块地前几年都那么闲着,现在更没人要了。”

我急忙说:“我要我要!”

张校长奇怪地说:“你?”

“呃……是我一个朋友,他想用那块地……”

“干什么?”张校长看了我一眼。

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迎着老头逼问的目光,我急中生智说:“他想办家学校!”

“学校!”老张好象是加菲猫听到猪肉卷一样来神了。

“是这样,他想办一个文武学校,就是专收大孩子那种地方。”

张校长目光又黯淡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说:“那你跟村长说去吧。”

我拉住想起身的老张说:“当年他们盖学校不是花了10万吗,我可以每家给他们10万,爻村20万,你觉得这样可能性会不会大一点?”

张校长听完低头想了半天,最后说:“10万够他们每村再盖一个简陋校舍和请到一个老师了,可是我就不能再和那些孩子们在一起了。”

我感觉自己特不是东西,好象土豪劣绅非要霸占人家已经定了亲的小姑娘。问题现在真的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当年合建学校的有15个村子,这就是150万啊,加上多给爻村的10万,加上买衣服买帐篷买食品用具,我这500万10成中已经去了三四成了。但话说回来,要再没这么一块地,那花起钱来更刹不住了。

张校长想到最后,一副痛下决心的样子:“你那个朋友如果真的要有这心思,我可以帮他联系各村村长,毕竟都是为了孩子。”

我说:“如果方便的话,您能不能明天就带我去见见各位村长——我代表我那个朋友去见他们。”

张校长抓住我的手摇了摇,虚弱地说:“不管怎么说,替我谢谢你那个朋友。孩子们有书念,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抽了自己脸一下,说:“他他妈的也是被逼无奈,要不肯定给孩子们盖座大教学楼。”

张校长问我:“对了,你朋友的学校叫什么名字?”

我又愣了,只好说:“您看叫什么好呢?”

这个老知识分子又扶扶眼镜,显得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以为他能说出什么高雅的名字呢,结果他说:“就叫育才文武学校吧。”

第三十九章 极品校长

包子跟我一样,从小崇拜过黑猫警长(我更喜欢一只耳)、克塞号、奥特曼和蜘蛛侠。如果说在她崇拜的人里唯一一个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就是这位张校长。

换句话说,所有教过包子而又不遭她记恨的,也只有张校长这么一位老师。他是那种老式知识分子,治学严谨性情温和,10万字的论文寄都寄出去了,想起用错一个标点,硬是半夜等在邮局门口,等人家一开门软磨硬泡拿回来改好再寄。

吃饭的时候张校长见我召唤出一个班的人马来,很是诧异。当得知两个女孩睡一起的,才对我们多了几分亲热。在称呼问题上,张校长分别管我们叫小强、小嬴、小荆……轮到刘邦时他老大不乐意,自从他不当二混子以后可能就没人再这么叫过他了。

几杯啤酒过后,老张谈兴大发,开始说古论今。这种旧式文人,酒酣耳热后别有一番风流,说到诸子百家,秦始皇还能插几句嘴,说到刘项之争,刘邦离项羽远远地坐开了,说起李白杜甫,李师师加入讨论,然后到了公安派、《红楼梦》,陷入冷场中。我见没啥可说的了,随口邀请他当育才文武学校的名誉校长,老头一是喝高了,二是见自己起的名字被录用很开心,一口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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