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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乱(152)

可不是就卖出一套么,还是我买的。

绕了半天,清水家园给了我一个瓶子,我把瓶子换了钱,又买了一套他们的房子,早知道你们一开始送我套房子不就完了么?还省一个瓶子——哎,为什么相同的结果,瓶子却没了?难道这就是市场经济的作用?

“所以我现在很需要钱。公司看上去光鲜,那是硬撑着。如果没有一笔巨款熬过这段时期,它就会垮掉。”

“……这算商业秘密吧?”我小心地问。

“以前算,马上就不是了。”陈可娇自嘲地笑笑。

“这是好事啊——呃,我是指我们合作的事。我这就给我们老板打电话。”一想到现在做的是上亿的生意,我就有点晕眩,就按5%提,这辈子都够了。实际上这段时间忙来忙去,我几乎都要忘了我是一个黑心的当铺经理了。

陈可娇说:“等等,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们也是生意人,请人验货,往下压价,这些都没问题,但我有一个要求。”

“说。”

“当期十年。”

“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就意味着我父亲的古董要在贵行保存不多不少正好10年,如果我们提前赎当,会按约定交纳违约金。”

我提醒她说:“那你想好了,每年2成的保管费,10年就相当于翻了两番。4亿的东西你得12亿赎回去。”

“这个不用你操心。”

“如果你到时候没有能力赎当呢?”

陈可娇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一定能。”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幸好我还有一个郝老板,现在我只担心他拿不出那么多钱,老郝虽然是业内大鳄,但对外一直号称赔钱,同行那些老家伙们暗地里算过他,最赔钱的一年净赚了400万。而且干当铺这行,就算真的连着赔几年,只要一件好东西落手里马上成仙成佛,老郝干了这么多年,没人能知道他的深浅。

老郝一听是我,显得有几分亲热。我们闲聊了几句之后,我就详细地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等我说完,对面老半天没动静,我以为老郝是欢喜得狠了迷了心窍,没想到毫无征兆地,老郝对我破口大骂:

“你做事情不用脑子的?我问你,做咱们这一行为什么只有最高年限没有最低——很简单,最低他就算经我们手一秒钟也是2成的保管费,我们反正不亏。最高呢?3年。因为3年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极限,时间越久变数越多。货币贬值呢,通货膨胀呢,天灾、战乱……你敢不敢保证十年里这些事情一个也不发生?”

陈可娇见我脸色越来越难看,自觉地走了出去。

我马上讨好地说:“掌柜的,您别生气啊,再说您就不能盼咱祖国点好吗?古董怎么说也是升值的嘛。”

老郝平静了一下心绪又说:“好,就算十年安定繁荣地过来了,我只问你一句话:在这十年里,拿4亿干点什么不赚两倍?再说升值的问题,就说4亿的古董十年以后值40亿了,那人家正好赎回去了呀,那这十年你是不是白替人保管了?还得担惊受怕,东西丢了坏了你还得赔。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这世界上还是有明白人的呀!陈可娇这女人,她终究是阴我来的!我就说哪不对劲呢,这娘们跟我打时间差来了。我想明白之余也有点悲戚:我这个脑子,看来也该和当铺这行告别了。

有句俗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4亿,对以前的陈家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现在就是救命钱。所以陈可娇这头快要瘦死的骆驼就跟我们这匹马说:让我狠狠咬你几口吧,等十年以后我再肥起来的时候把吃你的肉吐出来还你,她就没想过这匹马受了受不了。

最后老郝用一句话做了总结呈词:“这笔买卖,在价钱上周旋周旋还是有的可做——关键是吧,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靠!没钱你就说没钱,白训我半天,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不厚道呢?

陈可娇再进来一看我青着个脸就知道没戏了。我捏着电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两个对视了几秒钟,却比两个没话的人待在一起半年还尴尬。无聊之中,我对她使用了一个读心术,出现在我电话屏幕上的只有滚来滚去的几个字:一辈子的心血,一辈子的心血……

这个女人看来并没有为想骗我被识破而难为情,她只是在反复咏叹她的父亲。

我也再不忍心讽刺她什么,只能像安慰她似的说:“没有人愿意替别人保管升值潜力无限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把它们卖掉?”

陈可娇把手在空中一抹,决绝道:“卖这个字在我的选项栏里是灰的!”

我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是绝不考虑卖,MB的,快沦落到卖身了说话还这么贵族。

陈可娇下意识地挺起胸,把眼角眉梢的失落掩去,最后看了我一眼,推门而走。

我坐在那里,眼睛无意地望向广场,忽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陈可娇的那一挺胸,好象碰到了我心底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这时,操场上一个懒洋洋的人影进入了我的眼帘,我撒腿就往外跑,出门后对陈可娇的后背大喊:“你站住!”

陈可娇愕然回头道:“什么?”

我指了指那个人跟她说:“或许他可以帮你!”

陈可娇顺着我的手看去,只见一个瘦老头左手拎着小马扎右手提着把二胡,无所事事地这儿逛逛那儿看看,怎么都像个串庙会的江湖骗子。

陈可娇一跺脚:“不帮忙也用不着这样耍我吧?”

我在心里骂道:老子都快被逼得改名叫萧小柔了,你个贼泼贱小娘皮还这么跟老子说话!

第十三章 醉拳

陈可娇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站得远远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些疑惑,更多的是愤怒。

再看古爷,挑了一个打得好看的擂台,把小马扎放好坐下,解开黑丝汗衫,在瘦骨嶙峋的胸前摸出一根旱烟丝搓的烟卷来。又打口袋里掏出火柴,先在耳朵边摇了摇,这才捏出一根擦着火点上,舒畅地抽了一口,眯着眼往台上看着。

这种老头现在的街上不怎么见了,但是只要是70或80后出生的孩子,大概对这种古画似的老人还有印象。尤其是在夏天,他们每人一顶巴拿马草帽,摇着扇子,抽着自己卷的旱烟,瘦骨嶙峋并谈笑风生,在荫凉地甩扑克,下象棋。看上去很美。

重要的是,他们都没什么钱。

所以,这就无怪陈可娇的样子看上去就想踹我两脚了。我一时又没法跟她解释,只好拉起她的手直奔古爷。

后来我又明白了一个道理,跟一个女人握手和拉着她的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因为女人和你握手的时候一般只肯把指骨给你,而拉她的手,就能感觉她温软的手心,陈可娇的手可真软呐。

我拉着她来到古爷面前,讨好地说:“老爷子,给你介绍个朋友。”陈可娇怒气冲冲地挣开我的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直到又重新一丝不挂……呃,是苟,这才瞪了我一眼。她本来是想马上走掉的,可是看了看古爷,忽然改变了主意。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势吧。同样是光头棉鞋,有些人就只能是东北的农民,而有些人一看就是大款。古爷那抬头一扫,霸气十足,看着起码在青洪帮扫过地。

“古爷,这位是……”

古爷摆摆手,指着前面的擂台道:“看完这场再说,台上是两个好小子。”

我扭头一看。不禁笑道:“那个红的是我们队的。”原来台上的正是阮小二,来给他助威的是张顺阮小五他们。

阮小二的对手是个青年人,出手凌厉体力充沛,一看就知道是下过苦功。但和阮小二相比还是有些稚嫩,原因很简单:阮小二是经历过上千场真正厮杀的人,战斗经验丰富无比。

这时刚好第一局比完,张顺他们把阮小二接下来。阮小二呼扇着衣领道:“热死了,要是有碗水酒就好了。”正说着,倪思雨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场内,她的怀里抱着一坛我们荣誉出品的“五星杜松”酒。因为跑得快,腿上的残疾暴露无疑。她来到阮小二近前,把一只碗塞在他手里,拍开泥封边倒酒边说:“知道二师父没有酒不行,所以我就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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