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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录(39)

作者: 太子姑娘 阅读记录

等到第二日,沈嘉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家中。

昨日的记忆残缺不全,沈嘉昏昏沉沉的,只记得自己去了夔王府,和夔王喝酒,然后就断片了。

沈嘉跳了起来,急忙跑出去:“范大夫,范大夫?”

“哎,哎!”范大夫一脸嫌弃的看着沈嘉,“您老可算醒了。”

“我怎么了?我不是去夔王府了吗?谁送我回来的?”沈嘉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你还好意思说?”范大夫翻了个白眼,“自己酒量不好还喝酒,喝醉了吧。”

“谁送我回来的?”沈嘉追问道。

“夔王府的下人了。”范大夫答道。

“下人?”沈嘉有些怀疑的看向范大夫。

可范大夫点头道:“不然还能有谁?”

沈嘉心道也对,只有户部的衙役知道自己去了夔王府,他们也不敢上前夺人。除了夔王放人,也没谁了。

只是沈嘉总是隐隐约约记得,他似乎闻到了百和香,难道是幻觉吗?

范大夫将沈嘉的疑惑看在眼中,他心底唯有苦笑。当皇帝送沈嘉回来时,范大夫大吃一惊。再看沈嘉的脸色,身为大夫的他怎么会不知,沈嘉中了春药。

可皇帝却道,“读书人看重脸面,别让他知道自己被下了药,也别告诉他,是朕送他回来的。”

第30章 帝台春(四)

次日,养病多日的夔王突然进宫,来给皇帝请安。

萧翌昨夜折腾了半宿,本就没休息好。此刻听到下人的禀报,萧翌更加头疼了,破口大骂:“他还有脸来?”

陈公公正在为陛下按摩太阳穴,见状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奴去回了夔王殿下?”

“不,让他进来。”萧翌改变了主意,“朕还有事对他说。”

夔王一进殿门就跪下了,哭着对皇帝频频叩首,嘴中直呼道:“二哥,臣弟昨日喝多了酒,说了混账话,做了混账事。二哥,臣弟知错了。”

萧翌坐在龙椅上,看着俯首在地的弟弟,真是可悲可怜可叹可恨。他挥手让陈公公等人下去,才对萧竖道:“好了,别磕了。”

萧竖停下磕头的动作,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皇帝也不叫起,闲闲道:“现在才知道错了?”

“二哥,我昨日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不是真心的,您当我酒后胡言乱语。”萧竖今早起床,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幕幕,突然就怕了。

果然酒壮熊人胆,也就是借着酒劲,萧竖才敢对二哥发泄心中的怨恨。

可皇帝才不认为是什么胡言乱语,恐怕是酒后吐真言。不过他暂时不想和弟弟撕破脸,于是道:“朕就当昨夜没去过王府,也没有听过你说什么话。”

“谢二哥宽恕。”萧竖长舒一口气,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

然而兄弟二人都心知肚明,彼此演着兄友弟恭的戏,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不过,沈嘉之事……”皇帝的口气一变,“扣押朝廷命官,给官员下药,你罪不可赦。”

“臣弟知错。”萧竖的头上直冒冷汗,“臣弟是和沈大人开玩笑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有以后?”萧翌快被气乐了,“看来是朕对你太过宽容,连朕的大臣都敢戏弄了?”

萧竖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试探着说道:“臣弟去沈府,赔礼道歉?”

“不必了。”萧翌并不想让人知道沈嘉被人下药,“沈嘉醉酒,不可泄露出去。”

“臣弟明白。”夔王并不傻,一下就知道二哥不想坏了沈嘉的名声。

“至于土改,约束夔王府的家奴,好好配合。”皇帝又道。

“是,臣弟遵旨。”夔王现在哪敢说一个“不”字。

萧翌见敲打的差不多了,挥手道:“退下。”

等夔王离开,萧翌仍是头疼,叫来陈公公替他按一按。陈公公一边按着,一边问道:“不是已经打发了夔王吗?陛下又为何事忧愁?”

“还有个更麻烦的人。”萧翌闭着眼睛,想起前一晚在马车上的那一幕。

面对沈嘉充满期待和爱意的眼神,萧翌只觉得头更疼了。

陈公公自然知道那个“更麻烦的人”是谁。当时他在外面赶马车,虽然隔了一道门,可里面的一举一动,所有对话,他都听到了。

“陛下身边该有个体己人了。”陈公公说道,“老奴看沈大人对您一片真心。”

“我错了,我忘了自己的身份。”萧翌现在后悔了,“他乃展翅的鲲鹏,而非笼中的小鸟。我不能把他困在自己身边,这样会毁了他。”

沈嘉是国之栋梁,而非是弄臣佞臣,萧翌将其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他的大才应该在朝堂上施展,不愿他因为和帝王的私情,被世人诟病,令明珠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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