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破笑嘻嘻道:“断了气和死了是两码事,我不用喘气照样能活到你孙子也老态龙钟那天。”
林子文像个庄稼被蚂蚱啃光的农民一样蹲在地上,无助、费解、绝望,用粗糙的大手揉脸……
我小心道:“要不……先吃饭吧?”
阿破率先往出走,一边道:“吃饭吃饭,有的人活着就是为了吃饭,我就是那种人。”
这时林子文的眼神里忽然露出最后一丝凶狠。他蹲在那里,忽然一甩手,从他地掌心里飞出一条又韧又细地丝线来,别看细,可质地极沉,这条线像被风吹动地蛛丝一样飘到了阿破的胸前,阿破还全然无知。乐呵呵地往前走着。林子文猛地往回一拽,那股丝迅速收拢。准确地套在了阿破的脖子上,林子文再一拉,那条丝就像刀刃一样切进了阿破的脖子,直到此时我才明白林子文到底想干什么,为了保住今天地第二个50块,我急忙让时间变慢,顺手抄起桌上的剪子就扑了上去。这时候这股丝已经勒进了阿破脖子地一多半,我来到他和林子文之间,一剪子下去铰断了细钢丝。
外面,刚下班下学的王府大街街坊们都在和阿破亲热地打着招唿:“阿破,吃饭去呀?”
阿破笑着回应“是啊是啊。”他忽然觉得说话有点走风,一摸脖子都松了,再低头一看胸前的钢丝就什么都明白了,阿破二话不说地回身冲我一伸手:“老大。给钱!”
我勉强笑道:“给什么钱,我不是已经救了你了吗?”
阿破来回扭着脑袋,露出前半截脖子上粗粗的气管和血管:“这也算救了?给钱!”
我赶紧踢上门,骂道:“你不怕人看见啊?”
阿破指着林子文道:“这不都他弄的吗,话说回来幸亏你也不慢,要不然我在街上走着走着脑袋掉了还不把人吓死?”
这会林子文已经由蹲变成盘腿坐在地上了。表情也从一个被啃光了庄稼的老农变成了庄稼……
我严肃地看了他一眼道:“林子文,起来!”
林子文机械地站起来,茫然道:“什么事?”
我跟阿破说:“你先去吃饭吧,给我们带回来一份。”
阿破走后我给林子文让了座,他现在已经完全没了自主意识,只会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拍了拍桌子道:“既然已经这样了,我的建议你总该考虑考虑了吧?你看,你是一个有职业操守地杀手,我们信任你。也不想故意为难你。现在只要你一句话:答应放弃刺杀那个叶卡捷琳娜公主,我也就当从没给你下过单。那个人你也就不用杀了——你也看见了,那根本就不是个物件,怎么样?”
林子文忽然回了神,异常坚决道:“不行!现在已经不是我和那个什么公主的事,而是我跟他的事了!”
我无奈地了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好象也早知道他会这么说,通过红夜女我就能预测到这个结果,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不变态的人是一样的,变态的人却各有各的变态……
我只好道:“既然你已经表态了,那我也不勉强你,但作为雇主和当事人,我要对你提几点要求。”
“什么?”
“首先,你在刺杀过程中不能误伤到别人。”
“不用你说,这是我的底线。”
“第二,你不能再像刚才那样不顾影响地行动,就是说你不许吓到无辜地人。”
“这……我以后会注意。”
“第三,在此过程中毁坏的一切物品都得你来负责包赔或维修。”
林子文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这有什么,从我报酬里扣就是了。”
“那好。”我说:“昨天你打坏了超市里的货物共计3元,客厅双层玻璃一扇共计50元——你现在理赔总额是53元。”
林子文:“行……”
我振振有辞道:“可是,你的报酬是在你能杀死目标人的前提下才有地,如果你永远也杀不死他,这笔钱就不存在,所以——你最好还是现付。”
林子文涨红了脸道:“你!”但是他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掏出53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我把钱收进钱包,心想不错,除了输给阿破的,还赚了3块。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十二章 非我族类……
我和林子文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几个盒饭,他边吃边抽鼻子。
阿破抹着嘴冲我伸手道:“老大,咱先把刚才那次的钱结了。”
我瞪了林子文一眼,边掏钱边说:“你俩不会是事先商量好了合伙阴我钱吧?”
阿破弹了弹那张钱笑道:“现在这事才有点意思了。”
我说:“阿破,我们正约法三章呢,有什么要注意的你跟小林说说。”
阿破想了想道:“杀归杀,不许窥探我的私生活,就像昨天,我要是万一和个姑娘在一起你还不看了免费毛片?”
林子文道:“以后你结了婚我就不进去了。”
阿破惊道:“你还想杀到我结了婚?”
林子文淡淡道:“只要你不死,我会一直跟着你!”
阿破暴跳道:“我他妈最后肯定得死你手里——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林子文奇道:“怎么死的?”
“被你烦死的!”
林子文唉声叹气道:“相信我,碰上你这样的目标我也很不爽。但是做我们这一行很邪的,失一次手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以前我接了一单生意是刺杀哥伦比亚一个黑手党老大,难度有四星,雇主是他的对手,我寻找了一年机会才得手,可是那时我的雇主已经因为心脏病去世了,你们也知道。我干活从来是连订金都不收的,但我硬是赔本做完了那单生意。”
阿破道:“实话说吧,今天你又有什么新花样准备对付我?”
林子文眼睛一亮道:“用毒!这是我地强项,远程狙杀和射击我其实并不太喜欢,我觉得趴在高层建筑上等着目标出现简直毫无乐趣可言,我更钟爱于近身击杀和用毒!”
阿破道:“那你准备怎么给我下呢?”
林子文道:“要能从尸体里看出来那种还是看不出来那种?”
阿破道:“无所谓,能看出来那种吧。”
林子文道:“那对毒剂的要求就很简单了。至于下毒的办法,可以趁你熟睡的时候。或者下在你的饮料里、食品里甚至衣服上。”
阿破郁闷道:“你又打算摸黑祸祸我去?不用那么麻烦了,就在这下吧——”说着挽起袖子,把胳膊递到林子文鼻子前,“给,有什么毒尽管下。”
林子文道:“你说真的?”
阿破道:“下吧。”
林子文想了想道:“那我就试试。”他边掏包边说,“这种东西毒性很大,你想好了。据我观察,你的外伤愈合能力是很强,但是未必能抵挡得住它。”
我探头看去,只见林子文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白瓶来,里面是满满一瓶微带白色地粉末,我好奇道:“这是什么?”
“氢化钾,只要沾上一点或吸入微量就可致死!”
我急忙捂住鼻子……
林子文小心地拔开瓶盖,往一个矿泉水瓶里磕搭了一点。想了想,索性把一瓶氢化钾全倒了进去,摇匀,然后从包里又掏出一个像气管子那么大的针管来……
阿破也不禁变色道:“太夸张了吧?”
林子文把一瓶毒水都吸在针管里,说:“你要后悔可以不用试。”
阿破道:“还是就这样吧,省得你半夜又溜门撬锁地。”
林子文熟练地拿出一根橡皮筋来勒在阿破胳膊上。拍了拍,露出粗壮的血管,然后把筷子那么粗的针头扎进去,缓缓推动针尾,足有一两百毫升的氢化钾溶液就慢慢地都注进了阿破的身体。
我看他那一大管液体道:“这个不便宜吧?500块钱够成本吗?”
阿破纳闷道:“什么500块钱?”
我忍着笑道:“谋杀你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