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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妖怪(7)

他们见刘老六在我这里,阿破打招唿道:“老刘——”

刘老六强调道:“叫刘老!”阿破根本没听见。

小慧微微一笑说:“您来了。”

“还是小慧有礼貌,聪明孩子就是不一样。”

阿破见屋里还有个外人,问我:“找你的?”

我也没有隐瞒:“等会我带他回趟三天前。”

阿破换副表情重新打量了吕唯民一下,小心地问我:“神经病吧?找不见家了还是把钥匙丢了?”

吕唯民郁闷地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全是探询。

我笑道:“行了,都不用遮遮掩掩,都是自己人。”我问阿破,“你和小慧怎么了?”

阿破坐在凳子巴叉开手脚叹气道:“别提了,进一家珠宝店随便逛逛,居然碰打劫的了。”

我不禁乐了起来:“真的?”

“可不是么,你说怎么那么倒霉,咱这地方平均几年那么一出吧,让我给碰上了。”

我失笑道:“那帮打劫的碰上你才叫倒霉呢——几个人啊?”

阿破扭脸问小慧:“四个?”

小慧点头。

“后来呢?”我感兴趣地问。

“本来我也没想管闲事,可那帮孙子不地道,拿女店长的小女儿当人质,逼她交保险柜钥匙,我看不过去了,就动了手了。”

“结果怎么样?”我笑眯眯地问阿破。

“我把胳膊弄掉了,那四个孙子也全让我打成重残,我们走那会他们躺着等警察救呢。”阿破的口气像在说他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那么随便。

小慧皱眉道:“我就烦你这个,干什么不动脑子,去哪都弄得腥风血雨的,最后还得我帮你满地找胳膊!”

阿破道:“我说不要了是你硬要找的,你以为我稀罕一条胳膊吗?”

小慧怒道:“你把它留在店里让那个店长怎么跟警察交代?再说你少条胳膊怎么出门见人?让警察顺着线索找到我们然后惊奇地发现你是超人吗?”

我乐。

阿破讷讷道:“你总是有理。”他有些怕小慧,所以不再大声争辩了。

我拍拍桌子道:“阿破,以后要多听小慧的。”

小慧瞟了阿破一眼道:“以后鬼才跟他一起上街。”

我笑道:“那不行,除了你,他没个怕上的啊,阿破接胳膊的时候没让别人看见吧?”

“没有,可那小女儿已经吓傻了,我只好又用催眠术帮她忘掉今天的事情。”

我诧异道:“催眠术?你什么时候学的?”

小慧从包里掏出一本《催眠术简析》扔在桌子上:“利用他们打架的时候学的。”

我问:“当时还有些什么人?”

小慧道:“还有一个店员,开始就被打晕了,我们走的时候小姑娘睡着了,再就剩一个女店长了,我跟她说我带阿破去医院了。”

我瞪阿破:“你看看小慧,做事滴水不漏,再看看你,简直就一二百五。”

阿破嘿然:“那你让我怎么办,袖手旁观吗?”

小慧道:“我没让你不管,是想让你找机会再下手,好几次你明明可以制住那个头儿了,我给你使眼色你为什么不理?”

阿破茫然:“你给我使眼色了吗?”

小慧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明白,阿破一定是故意忽略了小慧的眼神,他是一个无比爱热闹的人,能有机会和四个人同时对打就绝不会落下一个。

吕唯民听得呆呆的,半天才小心问:“你们……是在说笑话吗?”

阿破满脸严肃地走到他面前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了,那就给你表演一次。”说着他猛的用右手撅左胳膊的前小臂,“嘎巴”一声,左手手背就贴在了肘关节上,阿破把断成好几截的胳膊在吕唯民眼前一晃,老吕吓得大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阿破哈哈大笑,随即把断臂接好,活蹦乱跳地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哭笑不得道:“别闹了,我们也该走了。”其实我明白阿破这是在给老吕施压和威慑,这种事情太悬,一但暴露我们就会永无宁日。

这时孟大妈探进头来说:“小何,下午电视台的人来发机顶盒,需要咱们居委会协助一下,你看你需要叫谁帮忙?”

我忙说:“您甭操心了,有我们小哥儿几个在就行。”

“那你别迟了啊,他们两点就来。”说完走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手表,跟吕唯民说:“走吧,把你送过去正好回来发机顶盒。”

“怎么走……”吕唯民战战兢兢地问。

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道:“拽紧我就行了。”

小慧担心道:“是去3天前么?不会出危险吧?”

我欣慰道:“就小慧知道疼人——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小慧飞快地说:“我是想让你帮我带一张3天前的晚报,我记得副版上有篇介绍催眠术的文章,可惜报纸让我弄丢了。”

我无语……

我拽了一下吕唯民说:“准备好了吗?一会要感到恶心就闭上眼,不会很久的,你跟你女儿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地方?”

吕唯民使劲抓着我的胳膊,手心里全是汗,无比紧张地说:“林荫道上的星巴克咖啡。”

“走!”我使劲拽了他一把,大喊了一声,使出所有的“力量”让时间停止,然后倒退,我们周围的人和物瞬间产生了重影儿,阿破、小慧、刘老六先后消失,屋里的地面和墙壁上的光线,桌椅板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快速变化,重复还原了它们在三天内的更迭状态。

人们觉得时光倒退神秘,是因为他们无法操控它,把时间倒回去其实并不难,跟倒着身子走路一样,唯一不适应就是走快了会晕,我第一次就吐了。

带人回到过去有三大注意事项:第一,这个人必须是我以前没见过的;第二,这个人三天前的动向不能有太多人知道;第三,时效的最大长度是3天也就是72小时。这不是我规定的,而是三项禁忌,只要有一条不符合就算我想带他回去也做不到,这大概是冥冥之中一种制恒吧。尤其要注意的是第二项,这是一项可以灵活掌握的因素,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因素,因为回去再回来重活一次,相当于修改了他人的人生档案,那么三天前知道该档案的人越多,我的工作量也就越大——为那些人做记忆修改会自动消耗我的力量,人多到一定数量我会承受不了。去年有位陈姓明星暴出一个艳照门的丑闻,其实他后来鬼使神差地找到过我想让我帮他回去,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当时看过他照片的人已经上千万了。

好在一直没出什么问题,因为我本身很少动用这种力量,其实还有第四个制约因素:凭我现在的力量一个月里最多能回去一次。

吕唯民的那个火鸡闺女在没认他做父亲以前,连半毛钱也不值,根本没人会关注她的死活,另外两个条件也符合,所以我答应帮他。

吕唯民开始还按我说的紧闭双眼,不过过了一会他发现自己还算能适应,就睁开眼睛惊奇地看着这一切,我冲他笑了笑:“适应力不错。”

“呵呵,可能经常坐飞机的原故吧。”

“……刚才你所看到听到的那些事情,也请为我们保密。”

“我知道,我明白……你们都不是普通人。”

“我们都不是人。”

……

时间还在倒退,居委会的办公室时而阳光普照时而乌漆麻黑。

我忽然发现吕唯民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忙问:“你不舒服?”

吕唯民紧抿着嘴唇,良久才说:“想到又要见她,我紧张!”

我撇了一下嘴角,心里好笑。

终于停下来了,地点还是居委会,四周静悄悄的,向外看去,街上也没什么人——因为这是3天前,从前我见过的人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孟大妈他们现在大概正在3天后准备装机顶盒呢。

我们出了王府大街,人才骤然多了起来,我叮嘱吕唯民:“尽量不要和任何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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