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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公主她杀回来了(重生)(8)

作者: 遗珠 阅读记录

一是因为,恭贺乔迁的吉时已经过去;二是因为,代表着定远侯府的蔡昌在她这儿吃了瘪,总归要给他们点时间,好好调整一下未来的步调。

这段日子里,陆齐光闭门不出,在府内侍奉花草。

那朵发间的凌霄花,被她取下来养在白瓷盆里,还为她招引了元宝的好一阵取笑。

她倒不在乎元宝的调笑,反而还挺喜欢那朵小花。

看着那朵凌霄花在泥土中逐渐枯萎,她似乎感觉到上一世的屈辱也在离她远去。

对于收拾定远侯,陆齐光一点儿也不着急。

蔡昌被她折腾得那样狼狈,未必会对定远侯和盘托出,但不论他怎样表达,一定能传达出一个讯息——他把“讨好长乐公主”这件事搞砸了,并且急需补救。

像定远侯那样贪得无厌的人,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眼下付出再多也甘愿。

所以,陆齐光知道,定远侯会来找她。

她所要做的,只是像蜘蛛一样,盘踞在为他而织的网里。

此后,陆齐光等了不过三五日,果然等来了定远侯。

彼时,她正在书案前抄着观音心经,才写下一句“色即是空”,便看见回事的小厮着急忙慌地跑进屋内,还险些在门槛上磕绊一跤。

“殿下,定远侯府送来了不少礼物。”小厮气喘吁吁,“多得将府门都堵住了!”

陆齐光搁下笔,向会客的前厅走:“请他进来,好茶伺候。”

陆齐光入前厅时,定远侯晁鸿祯已等在那儿了,一看见她,便露出笑容。

晁鸿祯的模样生得不算差,鹅蛋似的脸盘子上,挂着一对宽眉与两只长眼,耳朵宽厚,倒很招财。他的长相平凡而无害不出众、不锋利,很容易叫人放松警惕。

“殿下。”晁鸿祯向着陆齐光迎了上去。

陆齐光没搭理他,径直自他身旁走过,一语未发地落座于厅内主位上。

她垂着眉,低着目,眼睫如帘如扇,看着不大高兴。还未等晁鸿祯开口说话,她先自袖中取出一方锦帕,呜咽着抬起手,为自己擦起泪来。

陆齐光一面擦着泪,一面悄悄觑着晁鸿祯。

她走进来前,专程往自己的胳臂上狠狠掐了一把,直把人疼得往外冒泪。

晁鸿祯果然上钩了,顿时慌了神,手足无措起来。

虽然陆齐光心里很清楚,他不是心疼她,而是怕自己捞不着她背后的钱。

晁鸿祯来到她身旁,扯过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他生怕自己被陆齐光撵走,赶忙先表起忠心:“今日,我就是来同殿下赔罪的。”

陆齐光掩面,把脑袋别到一旁。她啜泣,声音柔得像要掐出水来:“本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如今定远侯不情愿,那便罢了,有什么可赔罪的?”

这要是换陆齐光前世,估计早就满心欢喜地收下那只串珠流苏嵌玛瑙蝠纹金簪,绝对没有今日这出。她那时尚不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还当口说便是有凭。

陆齐光现在是懂了:旁人看中的、她所拥有的东西,都能化为她的武器。

“叫殿下看不出我金诚所至,自然是我的不对。”晁鸿祯赶忙换了方位,又凑到陆齐光面前,堆着一副讨好的笑面,“还请殿下给我一个机会,好把一颗心剖给殿下看看。”

言罢,晁鸿祯拊掌,等候在前厅外的侍从便鱼贯而入。他们手持宝匣,甫一入厅,便分列于前厅两侧,一动不动,好像只是为了展示手中珍宝而存在,并不是活生生的人。

一名身着品蓝袍衫的高大男子急趋上前,熟稔地向陆齐光行了拜礼:“小人蒋陶,问公主殿下金安。特奉定远侯之命,为殿下诵读礼单。”

陆齐光半掀着眼皮,隐约觉得蒋陶的身形与声音有些熟悉。

她转回面庞,将那方锦帕轻轻捏在手中,娇怯怯地打量着面前人:“起来说话。”

蒋陶“喏”了一声,这便站起身来,徐徐展开手中所持的朱红纸卷,对照着上头的文字念了起来:“金珐琅菊花纹鼎炉一只,芙蓉仙山妆花纱锦布十匹……”

陆齐光的目光扫过他的面庞,霎时便迸出寒芒。

她当然也记得这张脸——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敦厚老实的蒋陶,在晋军杀入皇宫、定远侯府众人哄抢国库时,目睹她与元宝的逃亡,对元宝色心大起,当着她的面将元宝拽走。

蒋陶在说些什么,陆齐光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感觉自己的掌骨在发痒,牙根在打颤,想冲上前去,狠狠对着此人来上一脚,好叫他断子绝孙。

她与元宝情同姐妹,又历来是护短的人,欺辱她身边人,与欺辱她没什么两样。

陆齐光手指发力,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指甲几乎剜出红痕,方才按捺住这股呼之欲出的恨意,将自己的神态佯装得与平常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