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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公主她杀回来了(重生)(144)

作者: 遗珠 阅读记录

“究竟是谁龌龊?”

居正卿好像很会玩这种口舌间的把戏。

“真正龌龊的,难道不是你心爱的公主?她既然答应赴宴、答应与我一同漫步,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她放荡孟浪,不是她有心勾引我?”

牧怀之沉默。

他慢慢将长剑收回剑鞘。

居正卿以为计策得逞,摆出志同道合的友人模样,走到牧怀之身前,语重心长道:“既然你我同道中人,一并瓜分如何?我只要她的眼睛和脸蛋,其余随你使用。”

牧怀之低眸,注视着面前比自己矮上一头的男子。

他毫不犹豫地挥拳。

陆齐光悄无声息地返回鹿鸣宴,曲水流觞已进行至一半。

她无意惊扰宴饮中的官员与贡士,寻了一棵偏僻的红枫,安静走过去,倚在树下。

虽然陆齐光不通诗文,但见文人墨客吟诗作赋,心下自然也对风雅二字有了浅薄的理解。

只是,人和景明,不安感却始终在她心头徘徊着。

毫无疑问,牧怀之生气了。

可他是在生居正卿的气,还是在生她的气?

是因为居正卿对她动手动脚,还是因为她与居正卿独处?

陆齐光的心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着,呼吸郁结成团,梗在胸腔。

她是不愿让牧怀之恼怒的。

陆齐光垂下眼眸,盯着堆满地面的枫叶。她弯腰拾起一片,拈住细长的根茎,在手中搓揉旋转,却心不在焉。

吟诗之声朗朗,伴着风声灌入耳畔。可在她眼前浮现的,是牧怀之方才冷彻的神情。

比冬日的寒光还要凛冽百倍、千倍。

陆齐光松开手指,枫叶轻飘飘地飞回地上。

牧怀之的心绪,何尝不像这枚枫叶的起落?遑论飞扬还是下坠,皆是因她而起。

早在上一世终末,二人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甚至是身家性命,就已经牢不可分地拴在了一起,好似相互交缠的、剪不断的两股红线。

难言的苦楚在陆齐光心中翻作一团。

她很后悔,只觉自己应当把居正卿的邀约告诉牧怀之。

陆齐光抬起头,向着牧怀之与居正卿所在的方向望过去,决定等下次再见到牧怀之时,当面同他道歉、说明心意。

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突然显露。

“救、救命啊!”

是居正卿凄厉的求救声,甚至破了音。

“各位同僚,救救在下!”

曲水流觞的平和与安详瞬间被打破。在场之人,连带陆齐光,都齐刷刷循声回望。

居正卿正跌跌撞撞地冲出林间。他面部红肿,鼻血直冒,连一身青衣的衣领处都被殷红洇染,瞧着很是惊悚。

陆齐光被他这幅惨相惊了一跳,忙从树干上直起身,目光上下扫过狼狈的居正卿。

居正卿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有人、有人要……”居正卿惊恐万状,向着吏部曹尚书跑去,伸出一根手指,冲着来时的方向猛戳,好似那其中藏着什么骇人的孤魂野鬼。

众人顺着居正卿的指尖,向林中望去。

迎着或猜测或惊讶的目光,牧怀之慢慢走出来,一手还调整着腕间微紧的窄袖。

他手背青筋隐现,修长的指上沾着血渍。

一看就知道,是牧怀之打了居正卿。

居正卿狼狈地抬起袖子,本想遮掩自己的口鼻,却多少觉得不大干净,又尴尬而窘迫地收了回来,声讨道:“众位同僚都看见了。牧将军不知何故,要加害于我!”

牧怀之没有否认,只淡淡掀起眼皮,扫视在场众人。

文官与考生噤若寒蝉,仿佛落在身上的不是牧怀之的视线,而是冷而薄的冰刀。

陆齐光从未见过牧怀之如此模样:他眉间分明没有半点怒意,却足以令全场鸦雀无声。

在她走后,林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怀之此刻的肃杀,究竟是因何而起,与她方才所想一样吗?

她不敢问。

在场无人敢问。

牧怀之慢慢走向人群。

挡住他去路的男子们极其自觉地向旁边避让,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接近了居正卿。

陆齐光别过头,瞟了一眼躲在曹尚书背后的居正卿。

她彻底看清了他的面目——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罢了。要不然前世她贵为公主、高不可攀时,他为何不对她出手,而是非要等到她国破家亡、朝不保夕呢?

牧怀之停在曹尚书的面前,俯视着身躯微颤的中年高官。

“尚、尚书阁下……”居正卿躲在背后,试图拉住曹尚书的官服。

可曹尚书没有给居正卿这样的机会,转而向旁撤开一步,让身后之人暴露在牧怀之的视野内。

全场安静到落针可闻,唯有居正卿的呼吸声在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