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娇软公主她杀回来了(重生)(120)

作者: 遗珠 阅读记录

他留意到陆齐光额角的红肿,低声:“殿下磕着了?”

联想到自己对陆齐光的遭遇一无所知,元宝很不好受,闷闷不乐道:“奴婢不知。她今日是走回来的,浑身都湿透了,兴许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

牧怀之皱眉,记起方才那名一瘸一拐的车夫,大致猜出了可能的情况。

他知道元宝为何难过,沉默良久,才叹息道:“不仅是你。”

元宝怔了怔:“牧将军,您说什么?”

“不仅是你,还有我。”凝望着无知无觉的陆齐光,牧怀之眸光微动,“她历来将所有难处都藏在心里,不叫任何人知道。”

元宝闻言,心下越发悲伤。

曾经在她眼中无忧无虑的小殿下,如今时常独自思索,好像处心积虑地谋划着什么。她并不在乎陆齐光到底想做什么,只希望殿下能幸福无虞、平安喜乐。

只惜事与愿违,自打立府之后,元宝时常能听到陆齐光梦魇中的呓语。

从前,殿下明明是不做噩梦的。

元宝悲戚极了,不经意就淌下两道泪,惊得她胡乱抹了几下,只说自己再去为陆齐光多煎几帖药,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寝殿。

只剩下牧怀之一人,站在陆齐光的榻边。

牧怀之也并不好受。

原先他以为,若陆齐光不愿说她心中的秘密,他就不问,只默默支持她就好。可放任所爱承受重负、却无法当真同甘共苦,实在让他深受折磨。

更重要的是,他从居正卿的身上,嗅到了星点危险的味道。

面对病榻上昏睡着的陆齐光,牧怀之满心自责。

若是他亲自送她回来的话,一定不会让她淋雨受寒,哪里会叫她如此难受呢。

牧怀之坐到榻边,伸出一只手,用手背去探她前额,测试温度。

他触到一片滚烫,而睡着的小姑娘好似被他的体温冰到,受惊似地呢喃一声:“唔……”

牧怀之回身,自案前取来药碗,试图一手将陆齐光扶起来。

可小姑娘很不听话,两只手松开被褥、在身前乱挥,一面将被褥推得远远、露出单薄的中衣,一面险些打翻牧怀之手里的药碗。

望着病得糊涂、近乎胡闹的小殿下,牧怀之叹了口气。

他将药碗送到嘴边,含了一小口。

接着,他单膝压在榻上,一手按住陆齐光乱挥的瘦腕,向她倾身,生涩而并不熟练地叩开她的唇,将药缓缓渡入她舌齿之中。

在与牧怀之双唇相触时,胡闹的少女忽然温顺了。

陆齐光好像很热、很渴,终于从此获得了某点清凉、某些可供解渴的水,便像只求饮的猫儿,乖顺而缓慢地吞咽,甚至无意识地吮吸。

“嗯……”

柔软的嘤咛滚落在牧怀之的耳畔。

陆齐光在挽留他的舌尖。

像要把他的凉揉进喉里。

牧怀之的心底忽然烧起一簇明烈的火。

陆齐光此刻的体温,好像染上了他的颈项,顺着血脉向下游走,抵达腹与背。

烫到他的经络,一跳一跳,将所有沉睡悉数唤醒。

可陆齐光仍是昏沉的。

对她而言,牧怀之的唇是冷的,手也是冷的——她甚至不知那是唇与手,只随着本能,索求着可供降温的冰凉,顺势攀上了他的脖颈,透过襟领,向内探去指尖。

牧怀之无法抽身。

她搂着他,不让他走。

苦涩的药液已交换殆尽,唇齿却仍未分离。

身影相叠,牧怀之下意识收紧按在陆齐光腕上的手指,极尽克制地忍让不应有的欲念,却换来她更加贪婪而不知餍足的索取,压迫着他每一寸残存的理智。

忽然,陆齐光停下了。

她的手本已深入衫中,用柔软的掌心去贴那粗粝的背脊。

可细嫩的五指如今僵持在那里,丝毫也没有动弹。

牧怀之得以与陆齐光分离,不愿再让自己滚烫的呼吸再为她增填烈火,便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撑着软榻。

他略微拉开距离,低头望向身下的人。

一枚泪珠凝在她眼角。

牧怀之不知道陆齐光梦到了什么。

可她的指尖停留于他背上一道早已愈合的伤痕。

“怀之……”陆齐光发出无意识的呜咽,“怀之啊……”

她眼眸紧闭,不断摸索,慢慢用双臂紧紧地搂住了牧怀之,绕在身后的手却好似无处安放。

牧怀之明显地感觉到,怀中纤柔的姑娘正在颤抖。

“不痛了……”

她彷徨无助地啜泣着,仍像要安抚他一般,开始用指尖摩挲他的伤痕。

“不要再痛了……”

牧怀之默然。

他凝望着她,慢慢俯下身去,吻上那枚泪珠。

陆齐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