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娇软公主她杀回来了(重生)(11)

作者: 遗珠 阅读记录

他甚至都没有观察手臂上的伤口,便径直走到陆齐光的面前。

“殿下到访所为何事?”

他的语调仍和雪一样冷,连一丝疼痛的感觉都听不出来。

陆齐光抬头,望向那张泰然自若的脸,又看了看那白袖上渗出的血迹。

“先不说这个。”她垂眉,幽幽地叹了口气,“叫人取些伤药来,本宫替你处理伤势。”

奔忙的小厮很快取来了伤药与麻布,还为陆齐光与牧怀之搬来了木椅。

陆齐光接过伤药,打量了两下,一抬头,便看见供两人落座的木椅正紧紧挨在一起——扶手贴着扶手,当真是一丝空当也不留,说是小厮无意为之,鬼都不信。

她觉着好玩,不免也有些好奇——镇国公府的人究竟是怎样看待她的?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为牧怀之治伤。

“请吧,小将军。”陆齐光并拢五指,摆出请姿,“伤者为先。”

牧怀之没吭声,也不曾挪动椅子,平静地坐了下去。像是为了让上药更方便,他伸手,摸到被划破的两片布料,发力一撕,便将半条精瘦的手臂给露了出来。

陆齐光看到,牧怀之那半臂遍布伤痕,有新有旧,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她自幼长于深宫,历来都是被保护的对象,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疤,若不是她前世终了得太过悲惨,只怕埋入黄土时也不知“痛”的滋味儿。

而面前的牧怀之,大大小小受过如此多的伤,如今被利剑划破手臂,还当真能一声不吭。

陆齐光看了一眼牧怀之,既有钦佩,又有悲悯。

而牧怀之只是偏过头,避开了与她的对视。

陆齐光没有多作纠缠。她取来一块干净的麻布,轻轻地为牧怀之擦去了渗在外头的血珠,神情很是专注:“本宫也是第一回 做这些事,还望小将军多多担待。”

“嗯。”牧怀之的回应轻若无闻。

陆齐光确实是没干过这些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嗣,却也看到过敏昭仪为摔跤的幼子处理伤势,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就完了。

所以,陆齐光学着敏昭仪的样子,轻轻凑到牧怀之的手臂前。

她对着那伤处,慢慢地吹了口气。

牧怀之的手臂紧绷着,与那股陆齐光吹来的香风抗衡。

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他完全抵挡不住心上人的这等攻势。

不可避免地,牧怀之手臂一颤。

得亏他自制力还算好,要不然颤的可不止是手臂了。

“怎么了?”陆齐光问道。

牧怀之偏首,瞥了她一眼:“不打紧。”

他当场就后悔了。

他根本就不该回过头看她的。

牧怀之一颗心,又在胸膛内冲撞起来——他看到她长睫微垂,如同两扇帘,遮住了乌黑的眼仁,尤其娇柔怯懦,而在他应答之后,又挽出一个柔而腼腆的笑,两只梨涡也轻轻浅浅。

“那便好。”她说。

牧怀之的脑袋空了。

可爱。

太可爱了。

她为什么这么可爱。

不行啊,牧怀之,坚持住!

守得云开才能见月明,要让殿下明白幸福来之不易!

在强大的意念的驱使下,牧怀之定下心来。

他决定,继续坚守自我。

陆齐光很快就为牧怀之包扎好了。她将麻布收口,把伤药交还给一旁的小厮,终于算作结束。虽然她经验生疏、手法笨拙,但牧怀之很是配合,不动弹也不叫唤。

副将早就跑没了影,小厮也十分识趣,拿上伤药便离开了庭院。

此处又只剩陆齐光与牧怀之两人。

陆齐光原本想趁着包扎的机会,同牧怀之说说代她竞价一事。可当真上手了,她便发现,血淋淋的一道伤口摆在面前,换做是谁都无心其它,只想尽快降低旁人的痛苦。

此刻,受伤一事业已了结。

陆齐光也不避讳,向牧怀之开门见山道:“不知将军是否听说,翰墨轩即将拍卖引烛居士真迹一事?本宫这次来,便是想请将军为本宫做个中间人。”

听到“引烛居士”的名号,牧怀之不经意间皱了皱眉。

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却不曾回应陆齐光的请求,而是另起话头:

“不知殿下……对引烛居士的书道技法有何见解?”

陆齐光没料到牧怀之会这样问,一时愣住。

她想了想,眨眨眼,双颊飞上两片薄霞,难得露出些诚恳的羞赧:“牧小将军见笑了,本宫对书画一窍不通,确实说不出什么见解。”

牧怀之闻言,眼中隐隐闪过失落。

陆齐光没注意到牧怀之的神情变化。她微微偏头,又凝神想了想,忽然轻轻笑了起来:“但若有机会,能与这位名家相逢,我定会设宴,好好答谢对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