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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77)

江若便走上前,席与风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去推门:“你先进去。”

那女人想趁这机会也进去,拼命挣扎,施明煦险些拉不住她,眼看她的手已经伸上来,席与风转身把江若护在身前,顺势推开门让他进去:“锁门,别出来。”

而江若尚且来不及问什么,就被无意中触到的一片温度异常的皮肤烫得一个激灵。

江若抵着门不让关:“你发烧了?”

席与风罕见地急切,用命令的口吻低喝道:“让你先进去!”

与此同时,江若听见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席与风,要不是当年我看你可怜饶你一命,现在哪轮得到你在这里作威作福,你就是个婊子生的……”

没听完,江若被狠狠一推,倒退几步进到屋内。

紧接着是关门的巨大声响。

可江若还是在门合上的前一刻,从门缝里,看见席与风那寒潭般冷冽,如同遭受外物锤击而出现裂痕的眼睛。

第三十章 想不想我

约莫半小时后,紧闭的门再度打开。

那骂骂咧咧的女人已经不在了,连同她扔在地上的高跟鞋。

小区安保负责人正向席与风道歉,表示刚才调过监控,发现这位女士是跟着其他住户溜进来的,因为上不去电梯直接爬的楼梯。并诚恳表示即便如此他们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后会加强小区的安全管理,以保不再出现此类问题。

后续交涉几乎都是施明煦在做,席与风一言不发。只在那负责人请求进屋检查安全状况时,冷声拒绝道:“不必了。”

那负责人便也不强求,留了紧急联系方式,便带着几名保安离开了。

进屋前,施明煦担忧道:“萧女士行事鲁莽出格,要是下次她又用这种下三烂手段……”

“让她用。”席与风说,“她怎么做,我怎么还回去。”

“那如果老席总再责问起来……”

“那就让萧茵把刚才说过的话,当着席成礼的面再说一遍。”

说着,席与风无甚情绪地笑一声:“只要她有这个胆。”

江若守在门口,看着两人讨论完,又说了些工作上的事。

直到施明煦走了,门关上,江若才上前去,拉着席与风在沙发上坐下。

察觉他的意图,席与风要站起来:“我还有事,晚餐你自己吃,冰箱里有——”

“坐好别动。”江若背对着沙发,蹲在电视机柜前翻找什么东西,“我吃过了,不用你操心。”

“……”

等江若拎着药箱返回,从里面翻找出碘酒、棉签和创可贴,席与风忍不住皱眉:“一点小伤,不用——”

“怎么不用?要是感染了怎么办?”又找出一盒退烧药拍在茶几上,江若拿着酒精和棉签站起来,按住席与风的肩,“不准乱动。”

席与风再度:“……”

和强硬的态度不同,江若上药的动作堪称小心翼翼。

伤在左边脸侧,被萧茵的长指甲划了一道口子,江若一边用蘸了酒精的棉签在伤口上轻轻涂抹,一边回想当时席与风反身将自己护住的场景,心脏如同被泡在一汪温泉里,软得不可思议。

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明的酸楚。

从听闻席家的所谓“豪门秘辛”,到席与风被他那位好弟弟下药,江若就猜到他的处境并不乐观。

后来亲眼目睹他的继母数次上门挑衅,甚至说出那样不堪入耳的话……作为旁观者,江若心惊的同时尚且觉得扎心,席与风作为当事人,又该作何感想?

或许他也曾愤懑不解过,困苦挣扎过,然而随着时间不断推进,最后只剩一种无法与世界、与自己和解的固执。

原来不是过剩的防备心,而是自我保护的方式。

江若从未有哪一刻觉得,自己离那个总是在黑暗中孤独地点燃一支烟的男人,这么近。

而席与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直视他的眼睛,问:“都听到了?”

不知该如何回答,江若选择沉默。

上完药,江若撕开创可贴盖住那张优越到不真实的脸上唯一的伤口,接着抠出两粒胶囊,连同水杯一起递过去。

似曾相识的劝药场面,让席与风有种作为弱者受人照顾的不适感。

他下意识别开脸逃避,又听到江若威胁似的说:“你要是不吃,我现在立刻打120,喊救护车把你拉去医院。”

按往日里江若张扬不羁的行事作风,席与风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

有种被逼上绝路的烦闷,席与风接过江若手中的胶囊,扔进嘴里,一股脑咽了下去。

江若又递水过去,让他润润嗓子,面上终于有了笑意:“这才——就对了嘛。”

虽然临到嘴边改了口,席与风却隐约能猜到,江若想说的是,这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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