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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43)

至于在哪儿卖力,众人心知肚明。

这种场合的特定玩笑话,本不该往心里去,可江若还是不自觉咬了咬后槽牙。

听见那边席与风说“你们别闹他”,也没缓解几分,江若放下饮料,霍地站起来:“刚哪桌三缺一?带我一个。”

整个下午,江若大开杀戒,在牌桌上完美展示了他在《莺飞》剧组三个月的训练成果。

下场的公子哥们几乎被他赢了个遍,一度怀疑他出老千。

越赢越是士气高涨,到后来,江若摸牌出牌的动作都带了点运筹帷幄的意味,眉梢上挑,圆眼微微一弯,满桌人就知道又该掏钱了。

最后加起来赢的足有五位数之多,虽然富家公子哥们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但输了一下午难免丧气。

送两人出去的时候,江若走在前面,攒局的那个和席与风并排走在后面,笑说:“别人包的都是可心小棉袄,席少是请了尊财神回来。”

旁边另一个人插嘴:“我看是个祖宗,打个牌那么冲,这是要把咱们一把火烧干净。”

席与风只是笑笑,没说话。

到停车场,快步走在前面的江若忽然转身,看着距他几步之遥的人。

席与风也站定,与他对视。

表情变了又变,牌桌上的嚣张气焰到底收敛几分,江若低垂眼帘:“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明知道这是应酬局,为的就是让他们这个圈层的人联络感情、互通消息,他还因为一时意气上去“捣乱”。后来席与风特地让服务生开几瓶好酒让输钱的消气,赢的那些钱恐怕还不够赔的。

这哪是开心果,糟心果还差不多。

可席与风说:“不麻烦。”

再平静不过的语气。

即便对此心有愧疚,江若却并不觉得自己全然做错,他只不过换了种方式让他们尝点教训,告诉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别人的事少操心。

这么想着,江若理直气壮地说:“话说在前面,如果有下次,我还……”

后半句自动消音,江若看见席与风向前走两步,停在他身前,抬手,掌心很轻地抚一下他耳侧鬓发,连带脸颊。

他听到席与风说:“不会有下次。”

春末夏初的燥热夜晚,一霎的心跳加速,被江若归为意外受到安抚之后的反应。

正常也不正常,理所当然又不太应该。

从席与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江若垂落的睫毛簌簌颤动,忽而掀起时人影闯进眸底,犹如刚被打捞起,一恍又跌入那波光摇曳的湖泊里。

一声叹息后,江若咕哝了句:“怎么办……”

席与风没听清:“嗯?”

江若微微仰头,注视面前的人,很是无奈地重复:“怎么办,又想吻你了。”

第十七章 哄小孩

席与风没让。

一句“回去再说”就把人提溜上车,弄得江若一股冲动卡得不上不下,当着前面的司机老刘又不敢造次,只好玩手机分散注意力。

玩了会儿,问身旁的人:“那酒多少钱一瓶?”

席与风仰面靠在座椅上,报了个数。

江若“啪啪啪”按了一通计算器,满意地点头:“总的来说还是赚了。”

算的是打牌赢的钱和酒钱的差额。瞥一眼江若手机上的两位数,席与风唇角微勾,淡淡地“嗯”了声。

这让江若的罪恶感骤然减轻,话也多了起来。

“晚饭吃点什么?……刚那顿也能算吃饭?我都没吃饱……还像昨天那样?不然我给你把菜过遍水,涮掉一些油……话说那么大个房子应该请保洁了吧?要不再请个做饭的,让人按照你的口味做。”

刚合上眼又睁开,席与风看着江若,仿佛在说——你不是会做饭?

江若一愣,然后笑起来:“我那三脚猫厨艺,也就能煮个面卧个蛋,再说我不可能天天待在你那儿,还有工作不是?”

虽然还没到档期排满的时候,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演艺圈从业人员忙得不着家的情况,江若见得多了。

许是认可他的理由,席与风说:“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

从这两天的相处中,江若大致摸清了席与风的生活习惯。他确实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这种人通常注重隐私,且反感陌生人闯入他的私人领域。

因此江若摸不准他口中的“其他人”是否包括自己,正欲询问,却见身旁的席与风已经合上眼,在闭目休息。

看样子昨晚也没睡好。

江若便闭了嘴,身体前倾拍了拍驾驶座靠背,示意老刘把音乐声调低。

坐回去摆弄了会儿手机,抬头本想看看窗外到哪儿了,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身旁的人身上。

歪靠椅背,双手抱臂,疲惫却并不放松的姿势,以及半醒半寐间还微蹙着眉的表情。让江若有种离他近了一点的错觉,仿佛窥见了那些被他藏起来的,不为人知的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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