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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4)

迅速收起了无意义的庸人自扰,江若扬眉,冲楼上抛了个挑衅意味的笑——

你们自诩上等人,还不是蠢到被我骗?

也许是错觉,江若看见那人静无波澜的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轻蔑。

审视都谈不上,充其量看个热闹。

走到门口,江若鬼使神差地回头,正看见那被称作“席少”的男人转身,往锦苑最豪华的包厢行去。

脊背挺拔,姿态却轻慢,身在名利场中却置身事外似的。

感应门打开,外面刺骨的风灌进来,衣着单薄的江若狠狠打了个哆嗦。

却没有贪恋室内的温暖,而是甫一出去,就头也不回地钻入寒潮。

反正这种地方没机会再来。

两个世界的人,也不可能有交集。

第二章 高级货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刚好凌晨两点。

左手边的卧房门缝有光漏出,江若上前叩门两下,轻轻推开,就见安何正挣扎着坐起来。

赶忙上前按着他的肩让他躺回去,江若从西装里层口袋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钱:“这下放心了吧?”

安何虚弱地摇头:“我是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江若笑,“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后天不是还要出活儿?”

两人算同行,相识于一个剧组。

当时江若是叠在安何上头的一具尸体,刚经历了乱哄哄的打斗戏,都累得不想动弹。饶是如此,江若还是生怕压着下面的人,躺的时候用胳膊肘撑地面,没叫安何受太多罪。

举手之劳,江若权当练核心力量,安何却因此生了感激之心。

那场戏之后,两人边吃盒饭边聊天,顺便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来合租是安何提议的,理由是江若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时江若问:“不会是前男友的感觉吧?”

如此轻松地道明性向,倒是替安何解决了不知该如何坦白的烦恼。

就是吓得不轻,当时安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难不成你是同类?”

不怪人看不出来,江若平时大大咧咧,吃穿住行样样不讲究,人家进组大包小包,护肤品保养品准备一箩筐,他牛仔裤配运动鞋两手空空就去了,美其名曰轻装上阵,需要什么到时候再买。

圈子里的同类就算谈不上精致,出门也多少会打扮一番,尤其是同型号的。常去的交流论坛上除了约炮,最多的帖子就是讨论健身和穿搭的,像江若这样随性到浑身散发着直男气息的着实不多见。

安何蔫蔫地躺回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是啊,好在不是户外的,不然我要是晕过去,还得报工伤。”

江若笑:“我看你是钻钱眼里去了。”

“你不也是?”

安何一天没吃东西,江若去厨房给他弄了碗面。

特地煮得烂些,鸡蛋打散,筷子换成勺子。安何歪在床头舀了两口吃,忽而感叹:“有时候觉得,你可能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初次见面就给人“哥哥的感觉”的江若对此嗤之以鼻:“你连自己姓什么都记不得,哥哥八成也是凭空幻想出来的。”

论出身,安何比江若还惨些。他很小就被拐卖,当时年纪太小,又被药迷晕,父母叫什么名长什么样都忘了个干净,只依稀记得自己来自枫城。买他的人家并不富裕,供他念完初中就打发他出来工作,如今他靠白天在剧组跑堂,晚上在酒吧卖酒为生,一个月七零八碎到手近万,一半以上得寄回家里。

对此江若不知骂过他多少次:“你把他们当家人,他们拿你当提款机,你就不能争口气,跟他们断绝关系?”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安何总是笑嘻嘻的:“哪怕没有血缘关系,这么多年了,打断骨头连着筋。”

多半是怕江若接着骂,后面往往会接一句:“而且,他们对我也挺好的,至少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

次数多了,江若也就懒得费口舌。都是成年人,自己选的路自己担着。

倒是这“哥哥”,一当就是一年多。

眼下安何又摆出讨好的憨笑:“不是亲哥胜似亲哥,等我以后发达了,就带你享福去。”

江若大翻白眼:“那倒不必,你照顾好自己,别总吃闷亏,我就谢天谢地了。”

吃面的间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剧组的事。

安何最近跟的剧组除了喜欢拉皮条,别的都说得过去,甚至因为安何懂事听话,给安排了个有名有姓的角色。

“你呀,别总说我没出息不争气,你就争气到哪儿去了?”安何吃过饭有了力气,开始反过来教育江若,“老天让你长这样一张脸,是让你拿这个当便利,不是让你去演司机。”

江若斜睨他:“那老天让你长得身娇体柔,就是为了让你挨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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