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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34)

你啊,是老破鞋生的小破鞋。

自己的继父都敢勾引,真是不要脸。

这学的哪是跳舞,是钓男人的媚术吧?

…………

时隔多年,这声音还是清晰得让人发怵,江若连呼吸都开始打战。

也正是在这时候,江若的松懈让张绍元钻了空子,后者挣扎着往后退,刚摆脱桎梏就摸到一条凳腿,打算借此反击。

没抡起来,再使劲,还是不动。

已经面目全非的张绍元转过头去,自下往上,先看见一只抵住凳腿的黑色皮鞋,往上是搭在椅背上,看似随意却不动声色在施力的一只手。

再往上,形状凌厉的一双眼,此刻透着淬了冰似的寒意,仅是不经意的一个对视,就叫张绍元双膝发软,险些跪下。

“张总好雅兴。”席与风说,“我不过晚来几分钟,差点错过一场好戏。”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似乎只过去了短暂的几秒,江若撒完火,泄了气,被一只有力的手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还处在茫然之中。

别的都记不清,他只记得那个打电话也未必能喊来的人,拉着他往外走,没说多余的话,只告诉他:“没事了。”

没什么事?江若皱眉。

他遮掩了许多年的伤口,在今晚被连皮带肉地撕开,供所有过路人观赏议论,怎么会没事?

他无意向无关的人说明,坐进温暖的车里,就偏头向窗外,谁都不想搭理。

似乎听见司机问“江先生去哪里”,没等到回答,车子还是开动了。

一路昏昏沉沉,察觉到车停了,江若才缓慢地睁开眼。

陌生的地方,光线惨白的地下停车场。

转过头,冷峻如常的一张脸。

只看一眼就别开。江若想起了那天这人站在楼上,俯视他时带有几分轻蔑的眼神。

不想再看到。

大约是他的沉默抗拒,让对方耐心告罄,过一会儿,江若听见席与风问:“被灌酒了?”

许久,江若呼出一口气:“没有。”

他以为对方还有别的要问,毕竟刚才那么热闹,也不知道被听去多少。

然而等了会儿,再入耳的是车门开关的动静。

席与风下车了。

他背靠车门,点燃一支烟。

抽得很慢,从江若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宽阔的肩,冷白色的衣领。

还是孤独,给人一种很需要陪伴的感觉。

烟草即将燃至滤嘴的时候,另一边车门打开,江若走了下来。

席与风偏头,两人对视须臾,谁也没开口。

江若跟在席与风后面走,和他一起进电梯,看着他按开指纹锁,抬脚跨进屋里,一切都仿佛在遵循本能。

在寻求庇护,试图找个安全的地方舔舐伤口。

而这件事太难,没办法一个人完成。

于是门关上的瞬间,江若快步上前,将那道总是很远的身影抱住。

席与风被突如其来的冲力撞得身体前倾,立在原地半晌,低笑了声:“还说没喝酒。”

江若在混沌中回忆,好像是喝了两杯,在刚开席的时候。

“就是没有。”江若心想,两杯而已,哪能算喝酒。

可他解释不了当下的情况。席与风转过身,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他甚至没有闪躲。

这个对视太近了,近到江若又想起那天晚上,他们也这么近过。

不过那次神志不清的是席与风,这次换作他自己。

江若也笑了,嘴角上扬,很亮的眼睛也微微眯起。

“都知道了。”他说。

没等席与风发出疑问,江若接着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指的是两人的关系,原先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只存在于特定圈层内小范围的闲言碎语,如今叫那么多路人看了去,但凡他在娱乐圈稍微有点知名度,这会儿应该已经闹上热搜。

席与风听完却无甚反应,平淡地反问:“那又如何?”

借着仰头的姿势,江若顺势将胳膊挂在席与风肩上,再环住他的脖颈。

生怕他听不清,江若凑得更近:“既然都这样了,你真不打算把这关系坐实?”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后一秒,听见被他抱着的人呼吸错一拍的声音。

这晚,江若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清醒的梦。

起初还是冷,因为压在身上的人有些粗暴的动作,没有任何缓冲,毫无温情地进入正题。

后来才渐渐感觉到温暖,因为找到了一点熟悉的契合,包括心跳的频率和汗湿的皮肤贴在一起的黏腻。

其间他们无数次接吻,感受彼此的气息。与其说喜欢接吻这件事,不如说江若享受的是让对方的身体沾染自己的味道,有一种拽着他坠入污秽凡尘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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