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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藏天光(163)

沈辞不由笑笑,早前心底的忽然一空,也似被慢慢填满,即便眼前的两道身影消失不见。

“我回了,陛下身边仔细照看着些。”沈辞拍了拍池宏鹰肩膀。

这一路从聊城到坤城,又从坤城至淼城,池宏鹰已同沈辞有了默契。

沈辞说完,池宏鹰便拱手,“是,将军。”

“我走了,有事让人唤我。”沈辞重新跃身上马,池宏鹰应声后,沈辞才打马往驿馆去。

沈家,陆家,盛家三家关系很亲近,沈辞小时候就时常到淼城来,对城中已然熟悉,不需要旁人指引便可自己打马往驿馆去。

平南侯府离驿馆不远,骑马一刻半便可到。

淼城是平南首府,是平南最繁华的城池,沈辞有军衔在,也不会贸然在路上骑快马扰民。

临到街巷转角处,觉得何处不对,缰绳一收紧,刚一转眸,便被巷子中等候已久的人忽然窜出,直接拽下了马背。

周遭众人都是一阵惊呼,也有巡逻的驻军紧张上前,“沈,沈将军!”

方才天子入城,沈将军骑得是头马护送。

军中之人都习惯第一眼识骑头马的人,所以巡逻的驻军便都认得出沈将军来,于是下意识里都觉得方才将沈辞从马背上扑下来,又同沈将军扭打在一处的人是刺客!

天子在淼城,巡逻的驻军无比紧张。

巡逻的驻军顿时涌上,剑拔弩张,却见沈辞也好,被他按在地上的人也好,虽然都气喘吁吁,是教过手了,而且也打都激烈,但脸上都是笑意,分明没有一丝严肃的意味。

上前的驻军纷纷愣住。

沈辞松手,一面起身,一面伸手将地上的人拽起来,又同围上来的驻军解释道,“没事,玩笑而已。”

沈辞松开的人同他年纪相仿,也是一身戎装,“沈将军身手更胜从前啊!”

沈辞笑道,“彼此。”

终于,驻军中有一人认出,“建,建平侯世子?”

盛文羽笑道,“抱歉,给诸位添麻烦了,我同沈将军许久不见,正闹着玩呢!是不是,自安?”

众人诧异目光中,盛文羽亲昵搭上了沈辞的肩头,“等你好久了,喝酒去。”

沈辞笑,“走!”

见两人转身,驻军中的一人唤道,“沈,沈将军,您的马?”

“劳烦替我送到驿馆!”沈辞高声。

盛文羽笑,“侯府到这里才几步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远了?”

意思是说他来得迟,他都等了许久。

沈辞笑道,“天子在府外同老夫人寒暄了些时候,我等天子入府了才走的,迟了些。”

沈辞说起天子时,盛文羽顿了顿,而后笑了笑,没说旁的。

言辞间,两人已经在街巷边的小酒摊落座。

“你还记得这处?”既然是盛文羽领来的,盛文羽当然记得,沈辞忍不住感叹。

盛文羽笑,“怎么记不得?小时候你我二人第一次偷偷喝酒,就是壮着胆子摸来的这里,想这里过往的人不多,不容易被发现。其实那日也没喝多少,就是不懂事,头一次喝,谁都不服输,就都喝得急,最后喝断片儿了。”

沈辞也笑起来,是有这回事,而且印象深刻,“醒来的时候发现在侯府,各自被父亲揍了一顿,三天下不来床。”

恰逢小二端了两个酒坛上来,“客官,您要的酒。”

盛文羽拔开酒塞,“替你接风,无醉不归。”

沈辞顿了顿,原本是想陈翎今晚怕是会找他,但又想今晚在平南侯府,应当顾及不到他这里,又见盛文羽热忱,几年未见,是有不少话要说。

“这次回来还走吗?”一碗下肚,盛文羽问起。

沈辞也放下酒碗,“等回京再说。”

盛文羽看他,“自安,你这次是不是险些出事?”

外面风声有,但究竟如何,除了天子没人知晓实情。

沈辞没避讳,“是捡回了一条命。”

盛文羽愣住,“还真是?”

沈辞笑了笑,“不提了,已经无碍,这么久没见,今日不谈公事。”

此事涉及陈翎,他心中清楚何事当说何事不当说。

盛文羽也会意,两人碰碗的时候,盛文羽看他,“我怎么觉得你春风得意?”

沈辞看他,“嗯,你似春风。”

盛文羽一身鸡皮疙瘩。

***

平南侯府内,天子莅临,寻着惯例,侯府设了家宴款待。

陈翎携了阿念一道出席。

除了侯府这处的家眷外,宁相今日也在家宴上。

这次随行的官员中,宁相也是在侯府下榻的,所以一道出席。

明日晚些就是庆功宴,今日天子才至淼城,舟车劳顿,整场家宴没持续多长时间。

但家宴在一半的时候,阿念还是困了,方嬷嬷领了阿念先去休息,陈翎呆到稍晚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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