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孤月行(145)

“男人也不一样,有好色的和坐怀不乱的,影月如果都是好色的女皇,也不会立足于这个世界长达千年之久。”

“是吗……”男子缓缓闭上了那双灰白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凄凉的风中微颤,“你走吧,我不会告诉东流的,作为我对影月的一点小小的补偿吧……”

“多谢。”我转身,但想了想还是回头问道,你……为什么不见黑漆漆?”

“你认为一个被女人软禁的男人还有资格站在自己的妻儿面前吗?”男子仰起脸,黑色的长发里,隐隐透出了几缕银丝。

我沉思着,几多哀愁和苦楚从心底源源不断涌现,急于找一个人倾吐。

“你知道你把我害得有多惨吗?”我苦笑着,他侧回脸,疑惑地看着我,“因为你一个人的仇恨,我变成了鸭女,伺候水东流,北冥齐和冷情足足三个月,那时的我深中他们从外面世界带来的剧毒,功力和嗓音尽失,在逃出影月的时候,我狼狈地就像一条狗。”一丝诧异滑过他的面梢,细长的双眉开始拧紧。

我看着自己那双从影月的狗洞里爬出的双手,上面仿佛还沾染着黑黄的淤泥和各种各样蠕虫的尸体以及那些粪便的恶臭。

“但我告诉自己,既然影月是在我手上丢的,我就要亲自再把它夺回来!所以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我看向他,他的脸上充满着对我的经历的震惊和诧异,我渐渐平静,再次恢复了往常的镇定。

“我敬你是一位皇族,并且是黑漆漆的父亲,才会与你说这番话。”我认真地看着他,他缓缓垂下脸看向一边,脸上的深沉体现着他内心的波动。

“你应该从水东流那里了解到,黑漆漆有多么地努力,他学习一切继承人应该学的东西,伺机呆在水东流的身边,他真的是要刺杀水东流夺回国主之位吗?不,他是为了你!”男子的脸再次扬起,眼角带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长长地吸入了一口带着大海的味道的空气,心情变得豁然开朗,耳边回响着大海拍打礁石的声音,让人的心态渐渐回归平和,我缓缓说道:“水东流既然替你隐瞒,那你也该为他考虑,如果黑漆漆成功了怎么办?你难道还打算隐藏在这里?我甚至可以立刻杀了你,然后帮黑漆漆登上王位,让水云退兵!

但我知道那是不对的,那是错的。我要的并不是这种退兵方式,而是!而是他们心甘情愿……”

我的声音因为希望的渺茫而变得无力。我能让北冥畴心甘情愿地退兵,但却不能让水东流心甘情愿,最后我发现,我其实是想赢过他们,而不是用卑劣的手段去胁迫他们。

第三卷 第三十章 送别

“女皇……”

浅绿的身影缓缓走到我的身前,摸索着放在了我因为有点气馁而垂落的肩膀上,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让几欲而出的泪水没有落下。

“放心吧……”我叹了口气,“我不会拐走你的儿子的,呵……我走了……”我转身离去。

“女皇!”他叫住了我,踌躇了一会开口道,“其实……我可以让东流孩儿退兵……”

我苦涩地笑了笑,看着那被茂密的竹林遮蔽的天空,深沉地苦叹:“发兵容易退兵难啊,你们水云是内阁制,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理由怕是不会通过,要给内阁一个交代啊……”

山风忽然变猛,竹林剧烈地摇曳起来,露出了那被遮蔽的蓝天白云,我笑了:“我自有办法,还有,你答应我的,今天的事不告诉水东流。”

他抿唇点头,我潇洒而去,心头的烦闷尽然消除,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

男子浅绿的身影渐渐溶入那片翠绿的竹林中,变得飘渺。我没有想到,结果是如此简单,却让人感觉到无奈和一丝悲凉。

他的眼睛为何会瞎?他又如何逃出影月?想必这背后又有着一个凄楚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或许是他自毁了双目,就像云从。或许那任女皇是真心爱他,便将他放回。总之,影月今天的果也是当初的因造成,只是这样的因果,让我无法接受。

坐在药楼的屋檐。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拿着人参,看着那渐渐西沉地夕阳。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就像我现在,失去了方向,很迷茫,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是坐等老天地时机,还是主动出击。

曾经也想过像在北冥一样如法炮制。但黑漆漆的父亲那段囚禁生活已经让黑漆漆失去了继承的资格,水云不会让一个被女人软禁的男人的儿子做国主,更何况当初黑漆漆的父亲被掳走的时候还不知道黑漆漆地存在。

黑漆漆的身份将会成为争议,他究竟是真正的皇族血统还是他的母亲离开澜都后与别人私通而生。

政治是残酷的,一切只要对自己有利的谣言都会捏造出来,就像我在北冥对北冥律他们做地。

“你在这儿。”忽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收回了思绪喝了一口酒。

他缓缓坐到我的身边,双手握拳随意地圈着自己曲起的膝盖,今日的黑漆漆有几分腼腆:“昨天……谢谢……”

“不用,我经常被朋友出卖,所以我不想出卖朋友。”我嚼了一口人参,看着远处的夕阳。

“呵……你用水东流的人参下酒!”他现在倒是直呼水东流的名字了。

“恩,他欠我的。”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我与黑漆漆都没说话。他的真名原来叫水沧海啊。曾经沧海难为水,多么凄凉地一个名字呵……

“你……昨晚……为什么……那样做?”

“恩?哪样?”我懒懒地侧躺在屋檐上。一边嚼着人参。一边欣赏着落日。

“就是……就是……”

我慵懒地抬眼看黑漆漆,正好可以看见他窘迫通红地脸。收回目光懒懒道:“原来是那个,那样能让你冷静。”

“是吗……”

“恩,我经常这么做,效果很好。”

“经常!”黑漆漆惊呼起来,我抬眼看他:“很奇怪吗?不管什么方法,效果好就是好方法。”

“可是,可是你是女人哪。”

“那又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他,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那又怎样?”黑漆漆反问我,脸上地表情变得急切,“那是女人地名节,你不在乎?”

“是吗?谢谢,我今天才知道。”继续看落日。

“你!你究竟哪里出来的?深山老林?”

“差不多。”

“那你也应该知道《女经》

“没读过。”《女经》在影月向来是做反面教材,不过里面有些东西还是值得学习。

黑漆漆地身体轰然倒塌,他躺在我的身边直摇头:“天哪,我到底遇上了一个怎样的女人。太奇怪了,月,你太奇怪了!”他侧过脸看着我,在我抬眼看他的时候,他的视线与我相触,他开始出神地看着我。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看远方,霞云笼罩,如同火烧,明天又是一个炎热的天气。

“对了。”黑漆漆的声音再次传来,“今天水东流已经下旨遣散了秀女,姚蓝诗下午就要离开澜都,你真的不去送她?”

“什么?今天就走!”我惊讶地坐起身,看着依然平躺着的黑漆漆,他点了点头,我匆匆起身就踏风而去。

明明讨厌别离,可我在知道姚蓝诗即将离开的时候,还是追她而去。

到选秀宫的时候,宫门口都是来接秀女的马车,我揪住其中一个宫女就问姚蓝诗的情况,宫女告诉我姚蓝诗刚刚离开,往码头去了。

紧赶慢赶到了芳华院,小花正无聊地追蝴蝶,它看见我立刻兴奋地跑了上来,使劲地磨蹭着我的身体。

“好了好了,我们追姚蓝诗去。”

“mie~~~~~~”小花扬起了它的前蹄告诉我它已经做好了准

澜都大多为水路,我骑着小花开始绕路,当来到码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姚蓝诗他们上船,梁文瑞站在码头上与姚蓝诗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