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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再婚夫妻(2)

不光村长,小河村其他人,包括杜春分在内都认为这是应该的。否则侵略者的大炮将会再一次踏遍华夏万里河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啥事啊?”村长撑着地起来问。

杜春分支好车子,道:“去你家说。”

发现村长家的门敞开着,杜春分率先进去。

“是不是你家小二要转正了?”有人小声问。

村长的二儿子也在国营饭店,还是杜春分的徒弟。

国营饭店的领导担心后继无人,要求每位大厨带至少一名徒弟。领导还会定期检查教授情况,以免大厨阳奉阴违。

杜春分刚升为大厨,乡邻乡亲就托关系攀交情,跟她套近乎。

那时候日子难捱,国营单位也不好过,不敢招太多人,杜春分只有一个名额。为了不得罪人,她在村里设个比赛,不论年龄,不分性别,所有人都可以参加。

村长的二儿子脱颖而出。

后来杜春分才知道,村长很有前瞻性,多年前就偷偷让他儿子练刀工。人家大小伙子下河摸鱼的时候,他儿子在家做饭。人家闺女割草放羊,他儿子还是在家做饭……

村长了解他儿子,按他的水平该转正了。怕村里人觉得他炫耀,很谦虚地说:“国营大饭店哪那么容易转正。”

脸上无法掩饰的高兴泄露了内心真实想法。

大伙儿不知道村长老谋深算,虽然羡慕,并不嫉妒,笑呵呵恭维:“你家小二的水平快赶上春分了,他不转正谁转正。”

村长摆摆手——不要这样说,没你们说的那么好。

到堂屋,村长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我家老二的事?”

国营饭店里的东西多,领导不可能劳烦大厨看店,这活儿就轮到小徒弟身上。比如村长的二儿子。每周只能回来一次,至于哪天,全看师傅心情或饭店生意情况。

村长的二儿子昨晚歇在饭店,所以村长想知道儿子的情况只能问杜春分。

杜春分找他有别的事,也没拐弯抹角:“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

村长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激动地哆嗦着嘴角:“谢谢春分,谢谢春分,你可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那年要不是你,哪有我们的今天。”

“你记得就好。”

村长的表情龟裂,她以前不常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今天咋回事啊。

杜春分道:“五年前,一九六零年,也是这个青黄不接的时节,家家户户没余粮,当时你大儿媳妇挺着大肚子,你担心整天喝水就野菜,早晚一尸两命,就求我收你家老二为徒。既能给家里赚钱,也少一个人吃饭。

“我怕我们家亲戚埋怨我胳膊肘子往外拐,就以厂领导的名义在村里举行一场厨艺比赛。你家老二为啥胜出,不用我说了吧?”

“春分,出,出啥事了?”村长惴惴不安。

杜春分没有回答,继续说:“我不是挟恩图报。我也是没办法。”

“你,你咋了?”村长打量杜春分,“病了?”看着也不像,“还是你家大丫二丫?需要多少钱?我这就去拿。”

杜春分:“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村长半起的身体一屁股坐回去,坐的太快,险些摔倒在地,赶忙撑着身后的泥坯墙。

杜春分见状,安抚他:“也不是啥大事。咱们村的人当兵要政审,得你出政审材料吧?”

村长晕乎乎点点头。

“当兵的要娶咱们村的女人,家属的材料也得你出吧?”

村长愈发糊涂,跟杜春分有啥关系。

“还得去镇上弄一份证明。这个简单,派出所的同志一刻就能办好。咱们村的人穷,上数三代都是贫农,根正苗红,派出所的同志知道咱们村的情况,都不需要下来走访。谁要结婚?”

“我!”

村长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我知道。”见她面无表情,解释道,“不是我打听的。听你婶说的。她大姐的儿子。那后生我见过,高高大大很老实,不错。”

杜春分心说,就是不干活。

“不是他。”

村长下意识问:“不是谁?不——不是他,啥啥意思?”

一九六零年杜春分收村长的二儿子为徒,学徒工资不高,但每月有几斤粮票。这一点让所有人再次盯上杜春分。

当徒弟是不可能了。那年杜春分恰逢二十二岁,该结婚了。她二婶就把娘家侄子介绍给杜春分。

二婶的侄子比她高一点点,一米七三的样子,长相俊美,中专生,在市区工作,配得上杜春分这个只会做菜的农村姑娘。

杜春分的爷爷奶奶跟二儿子住,杜春分没爹没娘,只能跟着老人住她二叔家。后来爷爷奶奶去世,由于她的工作,二婶一家依然捧着她,可终归不是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