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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君身死道殒后(74)

“既然有这样的人才,千万别浪费了。正好来帮忙挖山凿渠,贫道给这山头改改风水。”

江荇之就欣赏这样的实干家,他大手一挥,“改!”

留下几人在外面改风水,江荇之回到屋里联系各大宗门,帮无芥物色客户。

院外,无芥竖起两只瘦长的手指,沿着山脉石林指指点点,同一旁记笔记的诛绪说下几道改动之处。

钟酩没有走,就负手站在旁边听着。

听人讲得差不多了,忽而开口,“怎么改有利于姻缘?”

诛绪笔下一滑,无芥微微一笑,“林间平地宜开凿一处温泉,门主看着气虚体寒,该多养养身体。”

钟酩,“风水学这么说的?”

无芥抿着唇,半晌又是两声气泡破裂似的笑声,“哈哈!”

“……”额头青筋暴起。若不是看在这人能掐会算,钟酩觉得自己一定会拿剑砍他。

感受到后者的森冷,无芥出声安抚,“莫急莫气,凿个温泉总是好的。山水有灵,不止姻缘,运势也会好起来。”

他说着嘴皮碰了碰,身侧记笔记的诛绪顿住,声音入耳忽如蚊蝇。

钟酩听见无芥慢悠悠道,“你的姻缘,合于水。”

·

要改的风水图很快做了出来,交给江荇之过目。

江荇之看了一圈没什么问题,尤其在看见温泉池时还弯了弯嘴角。钟酩敏锐地察觉到,“你喜欢?”

“这个很适合我。”这条咸鱼。

“好。”

图纸被收走,钟酩叮嘱了一声“早点睡”,转身朝屋外走去。

无芥的院落当晚就已经被诛严建好。

院落修在山头往下一点的位置,避开风口,据说是为了避免吹散灵感。

钟酩一路找了过去,敲响了新修的屋门,咚咚。

开门,是无芥那光溜溜的脑袋,金灿灿的眼睑。对方眼皮子像是抖了抖,“现在不是营业时间。”

钟酩掏出两枚灵石。

半开的屋门一下大敞,无芥侧身将人迎进屋,“欢迎欢迎,内部人员除外。”

哐啷,灵石搁在桌上。无芥请人坐下,“柏护法这次是要问什么?”

“姻缘。”钟酩问,“合于水是什么意思?”

他心头隐隐揣了股期待,时不时就冒出头来:江荇之名字里不就有水?不但名字里有,脑子里也有,堪称和水紧密相合。

但仅看这一点,相合的范围未免又太宽泛。

这番揣测反复拉扯,在心底晕开,搅动着融入血液经脉。叫他浑身都好似沸腾,一定要找无芥问个清楚。

无芥叹气,“唉,贫道已经说得够多了。”

钟酩,“多多益善。”

无芥阖上的眼皮子隙开一条缝瞅过去,“也罢,就再多说一点。”他一指在桌面上勾画,“缘起于水,承于水,转于水,合于水。把握机会,大胆一点。”

“没了?”

“就这么多了。”

钟酩皱眉,似乎说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说。感觉是花两枚灵石换来了新一轮的疑惑。

“我回去琢磨,不打扰了。”他起身回屋,出门前又停住脚步,转头对无芥道,“下次再来找你。”

无芥,“……”

他摸摸光滑的灵石,“好。”

风水的改造从第二天就开始动工。

江荇之为无芥联系好了天衍宗,后者这会儿已经奔赴他的第一批客户了。山头只剩钟酩、诛严和诛绪。

钟酩今日格外积极,凡是引水凿渠都一马当先。

江荇之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像是挟着风,走动间衣角都被带得翻起来。在钟酩第五次从林间穿出来时,他把人叫住,“你是不是被蛊住了?”

钟酩一缕额发搭下来,划过眉眼,“你想多了。”

“你积极得让我害怕。”

“宗门是我家,建设靠大家。”

江荇之惊悚,桀骜如柏慕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钟酩说完把他拎到一边坐着,“你在这儿待着,杵在岔道口有点挡路,耽误进度。”

“………”绝对是被什么蛊住了。

宗门的改造有了钟酩的加入,几乎是神速推进。

山头的布局换了个模样,江荇之心血来潮飞身上天俯瞰而来,讶然发现此处竟隐隐盘成了一个“龙脉”。

左引渠谓之青龙,右修道谓之白虎。前有坪谓之朱雀,后坐山谓之玄武。龙穴居中,天时地利人和。

四周笼着一圈白雾,恍若仙云弥漫。

江荇之左瞅右瞅:这山旮旯整得还挺像一千年后被称为“帝下之都”的昆仑。

简直就是低配版,干脆把这山包包改名为“小昆仑”!哈哈!

他被自己的低配版复刻逗乐了,落回山头时还在“咯吱咯吱”地笑。引得刚刚回宗的无芥和从林间走出的钟酩一阵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