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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君身死道殒后(41)

玉花宗曾经也是上宗之一,后来渐渐式微,现在算是倒大不小的一个宗门。

林阔讲得有条不紊,江荇之也时不时搭两句,整个过程算得上是相谈甚欢。

——除了在旁边一直不消停的某个男人。

江荇之也不知道平时高贵冷艳的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会儿来探他的手腕问“冷不冷”,一会儿又提溜着他的头发说“好像乱了”,整个人存在感直线上升。

在对方第四次伸过手来时,江荇之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他,“柏慕。”

“嗯,什么?”

钟酩靠在旁边,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似乎没觉得自己有哪点异常。

江荇之细致地打量了他好几眼,忽然抓过他的手。

“啪”一声,冷玉般的手握在那青筋交布的腕上,钟酩一下愣住,背后一僵。另一边林阔看着两人的姿势,一手攥在膝头没回过神。

钟酩屏住呼吸,任江荇之探过自己微微加快的脉搏,“怎么了。”

“嘘。”片刻,江荇之严肃地收回手,小心地觑向对方的脸色,“你坦白告诉我,刚刚下湖里是不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这精神亢奋得,跟多动症似的。

钟酩,“……”

林阔,“……”

钟酩深吸一口气抽回手,克制住上百年来的习惯没去拔自己的本命剑。他闭上双眼不欲再看到前者这副关怀的嘴脸,嘴皮子一动,“我要打坐了,别来闹我。”

江荇之,“喔。”

钟酩不比江荇之,看上去就不好惹。是以在他打坐期间,林阔识时务地溜回了自家师门,和师兄妹一块儿安安静静地待着。

只有江荇之依旧浑身散漫地靠坐在离钟酩很近的位置,拿了册话本出来翻。

书页翻得“哗啦啦”直响,偶尔得趣还要发出几声飘然忘我的笑声,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山谷里,不绝于耳。

看得玉花宗三人心惊胆战,生怕打坐的男人睁眼朝他发火。

但钟酩没有发火,甚至周围的低气压还缓缓回升了。

直到夜幕即将降临,他终于睁开眼睛。

恰逢头顶的圆日被延绵的环山所吞没,那双漆黑的眼正对着晨昏交界的山巅,一抹灼目的金光在他睁眼的一瞬迸发而出——映着远山幽湖,竟令日月失辉。

不远处旁观的玉花宗三人同时定在了原处。神魂都仿佛被这一眼所震慑,脑海里有片刻是空白的。

视线中蓝色的身影一晃,遮挡了那抹金光。

江荇之起身挡住了钟酩眼底泄露的那丝真元之力,以免背后三名小辈承受不住。

钟酩重新一阖眼,眼底恢复如常。

江荇之提醒,“公共场合。”

钟酩目光越过他看了眼还傻站着的三人,“不会留下后遗症。”

“但会留下心理阴影。”

“……”钟酩说,“我下次注意。”

玉花宗三人在江荇之的遮挡下缓过劲来,斐音还处于被一道目光威慑的震撼之中,拉着凭澜就跑过去。

小铃铛一路叮叮当当晃过来,江荇之回头,“没事吧?”

钟酩的视线跟过来,斐音立马审时度势一顿猛夸,“没有事!柏仙君太厉害了,江仙君你说是不是?”

江荇之虽然不太懂她夸个人怎么还叫上自己,但还是配合地拍手夸赞,“真厉害,一眼定终身。”名副其实的。

那道冷锐的视线转而柔和了许多。

斐音:嘻嘻~她就知道。

顺利地得到留在这里的许可后,斐音没忘了找过来的目的,她拉了拉大师兄示意他来开口。

凭澜便行了一礼开口询问,“请问二位打算在此处待多久?”

钟酩看向江荇之,显然是后者做主。江荇之就说,“大概五六日,你们急着要出去?”

“五六日不急。”凭澜解释说,“我们是怕会待上十天半个月,心里没底。”

江荇之问,“联系师门了吗?”

凭澜摇头,“掌门师尊在闭关,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师叔在掌事。现在传讯回去,恐怕是自投罗网。”

江荇之,“等过几天我带你们出去,你们联系一下师门。”

“为何?”凭澜几人相视一眼,“我们打算等师尊出关再回去。”

“在外游荡也未必安全。”江荇之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眼底光晕流转,宛如笼着一层佛光,“带上我,保平安。”

对面:???

钟酩传音,“你又想做什么?”

江荇之遗憾,“还没想好怎么做。”

钟酩,“……”意思就是已经提上了日程,至于方案,有待精雕细琢。

玉花宗几人没在这里停留太久,斐音拽上两位师兄及时开溜。

临走前她晃到一抹湛蓝,脚步一停看向钟酩腰间那枚月衔珠,“咦?柏仙君这玉佩真好看,也是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