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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君身死道殒后(222)

这一不占理的话题很快被翻篇。江荇之一面跟着无芥回庭院,一面在心里想:那桓玑君在离了无芥之后岂不都是自学成才,这么厉害?

三人很快回了无芥的小院,进到屋中。

层层幔帐掀开,外界的光亮落了进来。

无芥抬手泡了壶茶,茶壶中是晒干的树叶片。江荇之正瞄了一眼,就听无芥歉然开口。

“条件有限,请多担待。”

江荇之没忘这有限的条件是谁创造的,忙摆手说,“理解理解。”

一壶热茶泡好。无芥坐直身子,“二位要算什么?”

钟酩迫不及待地开口,“算个适合结契的日子。”

他说这话时,江荇之还有些忐忑。毕竟自己上次去问无芥,无芥还推辞了。但这次对方只是静静看了他们片刻,便点头道,“善。”

江荇之:嗯??

袅袅茶烟中,无芥阖目冥神。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江荇之和钟酩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了无芥,算错了他们适宜结契的日子。

隔了不知多久,无芥睫毛一颤,“八日后为佳。”

江荇之顿时一个拍掌,“八日好啊!八八八,发发发~”

钟酩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被江荇之“啪!”地一声拍了下大腿,“是吧,阿座?”他的嘴便闭上了,“嗯。”

算了,他的灯灯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确定了结契的日期,还要定下结契的地点。

钟酩对昆仑的瑶池情有独钟,哄着人说,“我们就在昆仑办,这里是我们共同的家,最有归属感的地方。”

江荇之想了想觉得有理,应了下来。又问对面的无芥,“大师会参加的吧?”

无芥眉眼和善,“贫道的荣幸。”

江荇之想到自己不小心关了人几百年,便不好意思地说,“大师不必备礼,人来就行了。”

无芥笑了笑,“贫道早已备好厚礼了。”

厚礼!江荇之顿时惊喜,但嘴上还在客气,“那多不好意思……多厚的礼?”

和善的眼角抽了抽,金粉簌簌一抖。钟酩抬手摸着江荇之的脑袋,同无芥道,“见笑了。”

“无碍,贫道早已习惯了。”

算好了良辰吉日,江荇之拉着钟酩便要出去昭告天下。

钟酩随他站起来,却没有走,“你不是还想怀念一下这山里的一草一木?”

对哦!来都来了,先不急着忙活。江荇之捧着钟酩的脸吧唧了一口,“还是你懂我!”他说完两袖一甩,兴奋地转身跑了出去。

他的背影一瞬出了庭院。

钟酩没有跟上前,只转头看向无芥。他深邃的目光将人紧锁在眼底,仿佛能看透神魂一般,“我有个问题。”

无芥微不可察地一僵,“柏护法请说。”

啪嗒,两枚灵石搁在桌案上。

钟酩神色严肃,“我和灯灯,到底有没有合于水?”

“……”

·

江荇之像只放飞的鸟儿在山里哗啦啦飞了一阵。直到飞得甘畅淋漓,转头才发现钟酩没跟上。

他落到昆仑山头,同人传讯,“阿座,你人呢?”

钟酩这会儿刚从无芥屋里出来,还在细细回味着无芥说的话——

“是否分明之事不可答。柏护法只需回顾几次重大转折点,若能同‘起承转合’全部对上,那就是合了。”

“你是不是在骗钱?”

“……算命的事怎么能叫骗钱呢?贫道相信,以柏护法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想通。”

钟酩顶着这顶高帽子皱了皱眉,暂且不去纠结,他先飞身去往山头,寻江荇之去了。

到时,正看江荇之蹲在大片月季丛里。

过了千年,当初的一簇月季现在已明艳地开了一片,在阳光底下如烈火芳琼。江荇之从花丛中站起身时,肩头还落了两片花瓣。

他转头同钟酩笑了笑,“快过来。”

钟酩有一瞬看得怔神,很快又在江荇之的催促中回过神。他几步走过去将人一搂,低头在那红唇上啄了两下——唇瓣娇艳,比这大片的月季还要明丽夺目。

江荇之任他啄了两口,又把人扒开,“你刚刚去哪儿了?”

“和大师聊了两句。”钟酩说着顿了顿,又问,“你觉得我有聪明才智吗?”

话落,山头陷入片刻的寂静。

江荇之默默看了他好一会儿。正要开口,钟酩便止住他的话头,“算了,我知道了。”

两人同时跳过这个话题,拉着手在山头转了转。他们欣赏完郁郁葱葱的花草,便往望台上一坐,准备给三界众人发请帖。

指尖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神识。

钟酩负责写请帖,江荇之在旁边掰着指头细数宴请名单——这名单他先前早就在脑海中拟定过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