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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君身死道殒后(202)

他就去掰钟酩的手,小声嘀咕, “你先放开……”

钟酩不放,搂他的手反而收得更紧。

江荇之品着他的措辞,看这意思是还没打算脱下马甲坦白从宽。他就说, “我干嘛要想你?”

钟酩被这话刺激得太阳穴一胀,先前压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全都涌了出来, “你走之后, 我每天都在想你, 你呢?”

……卧槽!静静旁听的众人内心直接裂开:他们是听到了什么!?

几十道八卦而震惊的目光在两人间迅速来回。

墟剑对庭雪……到底是什么情况???

众人瞩目之下, 江荇之内心也是卧槽:墟剑这人,大庭广众的在说什么呢!这些私房话就不能等下来再说吗?他都不好意思回应。

他抿了抿唇,赶紧将钟酩的指节掰开。

紧扣的手指被一节节掰开,怀中一空,钟酩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下一刻,一只手又拉住了他的袖摆,他空落落的心再次满了起来。

江荇之终于转过来看向了他。

钟酩紧盯着他移不开视线,又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江荇之。”

“你跟我过来。”江荇之瞪了他一眼,拉上人飞速离开了席间。

两人的身影转瞬消失在场外的小道拐角。

带他两人走后,席间静了会儿:…………

半晌,轰然一炸:!!!!!

蔺何三人瞬间淹没在沸腾的人声中。

霜苓神神颠颠地给两人掐着脉,桓玑君盯着天穹又开始了推算,蔺何还没回过神,口中念念有词,“疯了疯了……”

他们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

江荇之拉着钟酩沿山间小路往回走。

走出一截,远离了喧闹的宴席场,钟酩又叫了一声,“荇之。”

江荇之脚步一停,红着脸转过来,看向跟前垂眼而来的男人,“你刚刚是在干嘛?”

钟酩盯着他泛红的脸颊,心头微动:江荇之还会脸红……说明不是全然对自己无感。

然而欣喜刚冒了个头,他忽然又想起:不对啊,那江荇之和他“柏慕”在一起的时候,岂不是对他墟剑还余情未了!

本就拥堵的脑子里又开始了天人交战。

直到拽在袖子上的力道一扯,才将钟酩飞散的思绪拉回来。江荇之盯着他,“问你呢。”

当下的情况不允许他纠结过多,钟酩决定暂时让“墟剑”险胜一筹,不再考虑“柏慕”的事。他反手握住江荇之的腕子,“让你不开心了?”

“也没有。”江荇之目光一别,“就是…觉得你好反常。”他就再给人一道台阶,看墟剑这次要不要顺着下来。

但刚刚交战归来的钟酩显然没能品出这丝生机,他厚着脸皮道,“自然是因为想你。”

“……”江荇之看了他一眼。

钟酩又问,“你呢,想不想我?”

呵呵,明知故问。江荇之心说:若非自己早就识破了墟剑的马甲,这会儿听着恐怕还要感动一番。自己想不想他,墟剑不清楚吗?

明明当初哄着自己说了那么多情话……

他一想到这里又有些羞恼,便抽回自己的手,“我死后就是一缕魂,要怎么想你?”

胡说,什么一缕魂!钟酩抿紧了嘴唇:明明就是这么大盏灯,有血有肉有意识的!他有口难言,薄唇艰难地动了动,转而道,“我不信。你都能凝魂重生,肯定是有意识的。”

他还在试图唤醒江荇之残存的爱意,“就算没有,现在见了我难道就没有一点反应?你就当我是陌生人了?”

江荇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喔……原来刚入座那会儿闷声不吭的,是在气这个。

他说,“不是让你坐在下首第一的位子上了,陌生人能有这待遇吗?”

钟酩心头一哽:什么待遇?那是他自己死皮赖脸蹭过去的。这么近的位子,都不知江荇之是要留给谁——按他们之前的关系,总归不是给自己的。

钟酩想着却没问,怕问出来的答案叫他更生气。

他憋了口气,紧盯着江荇之,“不是陌生人,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江荇之反问,“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钟酩一下被问住了。

他当然是希望能结为道侣。但若江荇之真的这么快就答应和他结为道侣,岂不是显得他“柏慕”很可笑?

看面前的男人又开始望着远方出神,原本清明锐利的眼底似乎在上演一出大戏。江荇之心情复杂地开口,“没想好就算了。”

他转身挥袖,“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说完化作一道流光闪身飞回了殿院,只留钟酩在小道间继续恨恨。

初春时节的暖风吹过山间,清馨的草叶花香中,钟酩焦灼地攥紧了拳头:生存还是毁灭,果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