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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君身死道殒后(174)

他仰躺着望了会儿天上的云卷云舒,正惬意地吹着清风,心口忽然传来熟悉的悸动。靠!江荇之一下戒备地翻身而起,下意识捂着心口准备迎来如前几次那般的抽痛。

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次痛意只是刚冒出了个头,就像是顾及着什么一般堪堪刹住,如潮汐退去。

江荇之:……???

他坐在躺椅上抓着衣襟。搞什么,这还能退回去的?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接下来的反应。

他很快将这来去无常的异样抛到脑后,重新翻回了躺椅上。

这会儿还是大白天。

也不知是山头的风太和煦,还是白云飘飘的日子太悠闲。江荇之望着天空,眼底晃过片片浮云,思绪居然像是被催眠了一般越飘越远。

一顿无法抵御的困意蓦地袭上脑海。

意识瞬间沉陷,江荇之整个人像是被强行拉入了迷障一般。与此同时,一圈莹莹白光包裹了他手边的庭雪剑。

天地浩渺,洪荒无垠。

对江荇之来说是并不陌生的场景。

他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在通天殿中探寻那道机缘。只不过那次毫无头绪,晃了好几日才在这混沌中得到一句“等”。

这一次则不同。

好像有一股力量推着他往一个方向走,灰蒙蒙的天地间只余一袭翩然的衣衫。江荇之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心底隐隐能察觉出那股力量中的催促之意。

往前走了不知多久,四周传来的声音又逐渐清晰起来:

去…去……去………

去干嘛?去哪里?

江荇之朝四周望了望。想问的问题有很多,话到嘴边那声音却又突然消失,周围的情形忽如梦醒般消散。

双眼刷地睁开!

入目依旧是蓝天白云。与此同时,昆仑的禁制被触动了。江荇之视线一转,只见钟酩正好落在望台上,手里还捧着几株漂亮的仙草朝他走过来。

“我回来了,灯灯。”

“喔…”江荇之还没缓过神,回得心不在焉。

钟酩觉出他的异样,“怎么了?”

江荇之坐起身揉了揉眉心,又看了一眼手边的庭雪剑:那道机缘……他整理了一会儿思绪,这才将方才的情形同钟酩说了一遍。

随着他开口,钟酩的眉心越拧越紧。等他说完,钟酩忽而将手中的仙草往旁边一放,砰!

江荇之吓了一跳,觑着他的神色:墟剑好像又生气了?

钟酩按下心头的火气,安抚地伸手撸了把江荇之的头毛,“白日梦而已,管他的。”

江荇之头毛被撸得鼓起,像是脑袋被迫长了包。他抬手把包压下去:不能够吧,绝对会出问题。

“我若是不管,心口又痛怎么办?”

“那我就——”

“你就?”

“……”钟酩止住话头,“我就心疼你。”他说着岔开话题,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盆盆一簇簇的灵植仙草,“走吧,我们去栽花。”

江荇之又往他身上扫了两眼:还栽花。

这悠闲的,多少有点叛逆。

“走吧,快走。”钟酩将人捉起来,灵力一裹,携着一簇簇花草走下山去。

·

山下灵泉流经的地方有一处空地,适合栽种灵植。

江荇之栽着花,问钟酩道,“你是怎么同应宫主要的花?”

钟酩将那“鹊桥仙”仔仔细细地摆了个爱心的形状,“我就说想买点灵植回来,应宫主便直接给了。”

“喔。”江荇之喔完又觉出不对,刷地转头,“那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爱心一歪。

钟酩定了定神,又将形状调正,“当然不能拿了就走,还留下来唠了会儿嗑。”

江荇之打量着他,“你的社交礼仪什么时候这么通达了?”

钟酩闻言眉心拧起,似承载着天大的冤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无理的人?”

他说完看江荇之脸上写着“难道不是?”,哽了一下立马拉出对照组,“连宿尤那魔头,你都夸他讲道理。到底谁才是你未来的道侣!”

“是你,是你……”江荇之给他顺毛,“你最有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会为人处事的人!”

过度的夸赞听上去像是反讽。

钟酩压下心头淡淡的微妙,“嗯”了一声。他看江荇之的注意力重新被拉回到花花草草,稍稍松了口气。

他确实不只是去买花草了,他还去找了悯霜君,问对方有什么办法能掩饰神魂。但最后只得到一句耿直的建议:比起掩饰神魂,要不要先关注一下精神方面的问题?

“……”

钟酩想到这里就深吸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吸到底,旁边江荇之栽花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不行。”

钟酩暂且放下神魂的问题,转过头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