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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君身死道殒后(110)

江荇之没从他嘴里听出酸味,权当钟酩是心理不平衡。他回忆起这人惹火自己的点点滴滴,斜去一眼,“不要羡慕,先反省一下自己的为人处世。”

钟酩,“……”

钟酩说,“我又不羡慕。”

他才不稀罕别人的喜欢,他只稀罕江荇之。

回应他的是一个“口嫌体正直”的眼神。

游苏青耐心等面前两人嘀嘀咕咕完,摇了摇扇子发出邀请,“两位远道而来,不如多坐一会儿,体验一下阁中的特殊项目。”

话落,江荇之和钟酩同时戒备,“有多特殊?”

游苏青,“……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折扇哗啦一开,他悠悠道,“剑舞。”

“……?”

·

藏剑阁阁楼最顶层是一个单独的隔间。

江荇之和钟酩随游苏青在席间落座,只见地面中空,下方正是藏剑冢。

啪、啪,两声击掌。

在游苏青的示意下,一排藏剑排着队浮了上来,自行在空中舞起了剑花。或凌厉或优美,样式颇多。

江荇之看得啧啧称奇,“果然特殊,这是多久有的项目?”

游苏青,“从庭雪离开剑冢之后。”

少了个拱火的,排练起来就方便多了。

“……”江荇之垂头抿了口茶。

明知道对方说的是庭雪剑,但他还是生出一股羞涩。腰间的庭雪剑也跟着耷了耷,像是在颔首。

钟酩的目光在庭雪剑上落了几息,又转向下方剑光涔涔的剑阵。

游苏青看钟酩神色满意,开口问道,“柏兄觉得这表演如何?”

“不错。”比那些漂亮姑娘、俊秀少年拿着剑一顿挥好看得多。

“来——”折扇一开,游苏青招来那队藏剑,“难得能入柏兄的眼,我叫它们离近些给两位看看。”

一排藏剑漂浮而来。

在即将来到钟酩跟前时,却骤然一刹!剑身一阵抖动,停在半空止步不前。

江荇之问,“怎么了?”

游苏青也愣住了,“没见过这种情况。不对,也不是没见过……”

他视线不动声色地转向钟酩。

江荇之怔了怔,也反应过来。他刷地转向身侧的男人,“你……”

却见钟酩只是随意坐着,修长的手指松松搭在杯沿上,抬眼而来,“怎么了,灯灯?”

江荇之回想起来:那日在藏剑冢,也是万剑齐鸣,众生臣服。他那时只当是威压所致,但这会儿柏慕并没有放出一丝压迫感来。

这种既视感,简直就像是……

对面传来的视线太强烈。

钟酩淡定地指了指,“应该是它们怯场了。”

江荇之,“……”

游苏青狠狠一哽。

藏剑阁里的藏剑被吓得厉害,表演被迫终止,江荇之两人同游苏青道别之后离开。

跨出藏剑阁,正午的日光从头顶落下来。

江荇之眼睛眯了眯,他记得墟剑不仅是剑灵体,还修得一身纯粹剑魂,神魂可震万剑,如剑界帝君驾临。

他又朝身侧的男人看了几眼,目光越发狐疑。

钟酩转头,“总看我做什么?”

江荇之试探地开口,“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皮相,钟酩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你说。”

“你是不是墟剑……”

脚步猛地刹住!钟酩垂在身侧的手一颤,在那双明澈眼眸的注视下,几乎就要应声。

江荇之,“的祖宗?”

钟酩默然几息,皱眉,“……什么?”

江荇之暗自揣测,这难得一见的剑道造诣、吸引他视线的骨相气质、同样气人的话术,不是一脉相承都说不过去!

他越想越有道理,忽而听人冷不丁开口,“我和你喜欢的人,是差了多大年纪?”

江荇之一下回过神:差点忘了,柏慕不知道自己是一千年后的人!

他找补,“谁知道你是不是活了几千年?”

钟酩简直服了这人的脑回路!他压下胸口翻腾的情绪,正要否认,思绪陡然一转——再开口时,话语逼真又自然。

“嗯,说不定呢。”钟酩看向江荇之,那张深邃冷厉的脸在四周尘嚣十足的街景人潮下相当突出。他嗓音低沉带笑,“那你若是和他结为道侣,不就得叫我一声祖师爷?”

我靠!要脸吗柏慕?

江荇之一把推开那张俊脸——但更令他羞恼的是,自己居然因为那句“和他结为道侣”而心头发热。

他色厉内荏,“你这是以下犯上,柏护法!当按门规处置。”

钟酩爱极了他脸红的样子,心动得厉害,顺着他道,“好啊,随你处置。”

……比自己还变态的大乘巅峰,他处置个屁!

江荇之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愤然向人潮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