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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后前任满地(389)

“新郎不是他们就算了,还要被请来当傧相,见证心上人和别人的爱情…”

这种话,打死他们都不敢说。

憋了好久,最后憋出一句:“好奇新郎是谁。”

国际礼拜堂是开放建筑,如果不进去,站在花坛边也能一睹宴会风采。因为没人驱赶,越来越多路人聚集在边缘,好奇又渴望地观望着,期待其他车辆到来。

等了许多,一辆黑色雪佛兰抵达,车窗上还粘满彩带和花结。

大家踮起脚尖,几欲望眼欲穿的眼神落在车门上,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双擦得油亮的皮鞋走下来,然后是密织裁剪得当的西装裤腿,隔着西装外套也能看出锻炼有致的身躯,最后是一张…嗯?老头脸?!

一瞬间,观望者们所有的感性细胞集体垮掉。

不是说新郎不好看,相反,来者温文尔雅,一看就是在法国位高权重有封地的存在。

但是年龄也太大了吧,两鬓发白,似乎比黎觉予大上两轮还多,丝毫不登对。

大家都在唏嘘,感叹一代名媛标杆黎觉予,最后竟然嫁给一个老头。

“老头”刚下来,立刻就有宾客围上去,向他讨要红包。新郎就如同所有位高权重者那样,面上只露出浅浅微笑,手上鲜绿色的钞票却是一捆捆地送。

有结过婚的人知道,这是“开路费”,“我上个月结婚,一般就给几块大洋…哪有见过这种法郎结算的场面,真的是长见识了。”

谁不是呢?

他们光看着,就能感觉这个派钱过程充满欢乐,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派钱这个流程持续整整一个小时,看到最后,就连路人都麻木了,觉得那一捆捆的只是绿色的纸。

“怎么新娘还没到啊?”

人群开始有些骚动。

冬天本就寒冷风大,婚礼现场挂满绸布所以宾客们不觉,周边围观的群众都快冻死了,如果不是为了看黎觉予,恐怕早就回家喝酒吃肉去了。

忽然,门口人群传来一声喝彩声,吸引大家的注意。

是新娘的车子到了。

那是一辆上海少见的宾利3.0汽车,有着气势盎然、像火车一样的头,喘息着沉重引擎发动机声音停在花门底下。车子停下,宾客们如同见到花的蜜蜂一下,咻地围绕上去,仿佛那是世界最快乐幸福的地方。

先走下车门的是黎觉予。

车门一开,车上落下的纷纷扬扬的礼乐和花瓣,还有白色绸缎和蕾丝边。

那群等待的贵客们,才刚看到一个低垂柔顺的黑发颅顶,便立刻发出欢悦快活的欢呼声:“你们终于到了。”,“罗斯柴尔德阁下差点要在半个时辰内倾家荡产了。”

出乎旁观者意料的是,黎觉予穿着十分朴素,仅仅是米白色抹胸礼服,头上半点装饰都没有,就像是晨空中飘荡过去无忧无虑的云彩那样。

她下车后没有走,而是右腿一跨,到另一边车门处耐心等着。

又是数十秒的等待,另一边车门终于开了。

一双穿白鞋的腿先下来,然后如同浪花冲击,一团雪白的新娘呼地跳出车门,绰绰面纱下隐约流露出欢快幸福的笑颜。

这下众人终于知道新娘是谁了。

“是黎家前太太对吧?那个北平过来的旧妇女?”

“听说人家精通日文法文,你怎好意思叫别人旧妇女?”

“…”刚刚冲动喊出黑称的路人有些脸红,别说日文法文了,他连说几句日常问候都费劲,他迅速认错:“是我冲动了,而且也不能叫黎前太太了,应该叫罗斯柴尔德夫人。”

“不不不…”跟人群呛声的那人,在愚园路傅公馆工作,对丁香的事迹比旁人了解的更多:“丁香小姐父母皆亡又无亲戚,于是和新丈夫签订婚前协议,保留原姓用以传承。“

“啊,不跟夫姓,罗斯柴尔德阁下居然也肯?”

“你不懂,真正尊重女性、尊重心上人的男人根本不在乎这些。”

因为新娘对象急换成丁香,激起旁观者新一轮的讨论。

黎觉予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普通路人对她的了解,只不过是那四年经历编成的著作,可久居上海又曾被离婚的丁香却不一样,

当年她从北平过来,依照两家交好,嫁予黎福柯,是上海人人皆知的事情。

不仅如此,大家还知道:当年的她本应有个盛大婚礼,可黎福柯对她说:“我是留洋者,过的西化日子,所以结婚一切从简。”

就这样,丁香第一次结婚,只是交换戒指戴上,默默无声地从北平人成为上海人。

这都是黎公馆奴仆喝醉酒,自己在茶馆抖落出来的,后来上了小报,被称为笑料一则。当年多少人笑丁香,现在又有多少人羡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