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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后前任满地(373)

再靠近点,可以看到林恩衣服布料是□□的西装料,镶边地方全都用烁烁发光的细金线,从这奢靡剪裁中可以窥得,十八个纽扣都是真金制成的。

观察完隔壁人的衣服,李书京再低头看看自己,因为两人站立位置靠近,衬得他这个穿一袭青色纯棉长袍、没有半点装饰品的人,瞬间黯然无光。

“这么多金的,不会重吗?”

一时没忍住,他羞愧难当地低声吐槽一句。

可这间房间才多大,再怎么小声也会被隔壁人听见,本以为林恩不懂中文才开口吐槽,却没想到隔壁人立刻转头看来,正儿八经地回复:“不会。”

在他手上,拿着一束纯金制成的玫瑰花,边缘被工匠摩得圆滑,方便捧在手心观赏。

他递给黎觉予,金色和白色交织在一起,变成书中描绘的未知梦幻。黎觉予拿过金花,约略低伏的娇美脸庞将全座的目光吸引过来,芊芊细手摸索着花朵,似乎很满意。

“怎么又送这种假花啊?在巴黎你也送过差不多的。”

李书京大惊!

什么?这么昂贵又无聊的东西,居然还送过两次?!

林恩抿嘴,形似撒娇:“之前那是加急制作的珠宝花,只有好看,卖不出什么好价格。”

“这个可是实打实淘金打造半年的东西。我从百老汇回来后就开始准备了…”

其实在这个金花上头,还能再打打感情牌。

譬如跟黎觉予撒娇,说:“如果不是她走太快,圣诞节后一周就能做好了。”等等事情…但继费尔森遗产的事情后,林恩不敢说这种话了,生怕心上人赶自己走。

于是这朵充满心意的假花,被林恩用一种轻飘飘的方式送了出去。

至于李书京,他已经没心情在这呆下去了——话还没跟黎觉予说几句,就被迫遭受三人的连番攻击,认识到自己不浪漫、没权、没钱。

他努力想忽略这些由对比产生的自卑感,连开口都费劲:“我们聊聊吧。”

黎觉予看过来,笑容全无:“聊什么?”

“既然你都回上海了,那我们订婚的事情…”

其实李书京来丁寓,怀揣十足的自信——根据他对黎觉予的认识。

这位唯我主义的小姐,从来不在乎自己和谁订婚,只要能保证她自己富裕、自由的日子,那旁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所以李书京相信,只要他提出重新订婚,为了当下片刻宁静,黎觉予会无所谓地答应了。

可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黎觉予内里换一个壳子,听到他这句“求婚”后,镇静平淡的表情瞬间破碎,然后噗嗤一声娇声笑出来:“天啊,李书京你太逗了…”

“什,什么逗?”

“你看看你周围人,看看我,你觉得你凭什么说这话?”

黎觉予这话讲得像在开玩笑一般,面上却全是真挚的笑容。刚刚还觉得悦耳动听的声音,此刻竟在李书京耳朵里形成回音,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放。

李书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准确来说,他不敢相信黎觉予居然会说这种话。

这种由漫不经心产生的恶毒话,比从前的默不作声还要讨人厌,直击对话者脆弱的心肋,令人五感窒塞,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说的可是事实啊。”

“…”

李书京看看周围事不关己、唇角微微翘起的三人,再看看被富贵和鲜花追捧着的黎觉予,红着眼眶怒骂一句:“士可杀不可辱,我没想到你离上海四年,竟然变成这样的人?”

“你侮辱我的尊严,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虽然李书京曾在英国留学,但留洋之前是在私塾教导长大的,遇到情绪难以自控的时候,说话方式就会下意识变得文绉绉。

而黎觉予是最不爱听这种屁官腔的。

她看也不看人一眼,挥挥手,意思是要送客了。

还没等浑身颤抖的李书京反应过来,距离他最近的林恩便立刻扬起笑脸,长腿一步跨过,低头,居高临下地说:“探望时间到了,回去吧。”

…怎么说得像他在坐牢一样?

下一秒,李书京就感觉自己被凭空架起来,低头一看,细弱双腿在半空毫无作用地乱蹬——他居然被一个男的举起来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怎么敢举起我?快放我下来。”

越紧张,英文越不流利。

为什么这些洋鬼子力气那么大?

怒斥刚说出口,一道流利醇厚的中文就从身后传来:“举?我没有举你。”

李书京往后一看,哦,原来不是举,就是单纯地平行托一下,只不过林恩高出一大头,所以对方的“平行托着”就是李书京感觉到的“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