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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后前任满地(362)

听到这话,还在发脾气的太太身形不自然一顿,反问:“真的?”

“你就算不信我, 也得相信角落那位安托瓦内特阁下…”

“天啊!真的是他!”

被指出林恩方位后, 太太立刻甩开黎觉予, 笑着朝角落走去。

她一转身,周辰溥立刻认出这位太太是谁——她住法租界,丈夫是华夏工作的法国人, 也难怪会对林恩有那么大的反应。

至于要黎觉予服务的要求?早在交际中烟消云散了。

周辰溥苦笑一声,心想可真好运。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安托瓦内特和法租界太太们的插曲。

却没想到,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黎觉予居然一直用同一个理由,应对不同的人——面对公共租界日本人的时候,就搬出物部将司的名字;面对文娱工作者,就搬出毕维斯…

有一次碰到汇丰银行副经理妻子,黎觉予还理直气壮地搬出周辰溥来,哪怕他不在现场。

这也太耍小聪明了吧。

可能周辰溥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的他唇角微勾,竟不同于往日温和假面般的儒雅笑容,反而有点像是循规蹈矩运行大半辈子的无感情机器,在某一天内里被喷入香槟。

黎觉予转身,看到不知站多久的周辰溥。

她也丝毫不为自己刚刚的谎言感到羞愧,神情愉悦地走上前:“来了怎么不说?”

“见你在忙。”

“也没什么好忙的,走吧。”

黎觉予顺势将身上金色绸布围裙摘下来,又将缠绕在围裙的头发拉开。顺滑柔软的长发在金色夕阳洒落处散发熠熠光芒,衬得面前人像是会发光一样。

周辰溥就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直到被突然插入中间的人挡住视线才作罢。

会阻拦视线对视的人,自然是感情外放、最不管不顾的林恩。

他双手抱胸冷冷看着人,就像老母鸡在保护自己的小鸡仔那样,惹人发笑。

林恩出现后没多久,物部将司、毕维斯也走过来了,纷纷礼貌点头表示致意。

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好笑的周辰溥意外发现:这些男人的眼睑底下,仿佛涂着一层青黛,漂浮着感情的忧愁。

难不成是因为黎觉予和他出去看歌剧,他们担心郁结到一晚没睡吧?

正如周辰溥想象的那样,林恩立刻就发起抗议:“可以带我去吗?我可以开车!”

周辰溥“笑”道:“我有司机。”

“…”林恩不愿意放弃,用手肘撞物部将司让他说话,还用唇形说:装病!装病!

对方却只是看他一眼,佯装不知——物部将司向来知道怎么避免做黎觉予不开心的事,这三人中估计只有林恩,在黎觉予那拥有生气的特免权。

放好围裙回来的黎觉予,看到四人站成一圈的模样,忍不住感叹说:“你们关系真好。”

四个男人:“…”

*

这是黎觉予和周辰溥第二次来卡尔登影戏院了,一如既往到处都是人,仿佛年末大甩卖。当他们走进戏院的时候,开场的新编还没开始,厚实的幕布密不透风地紧锁着,诱惑观众席上的各位,幻想稍后的舞台风光。

“觉得这里怎么样?”周辰溥问她。

“真好,我很久没有看歌剧了。”

黎觉予说这话是发自真心的。她拒绝其他三位男人陪同,就是为了让自己独自呆一会,好让自由从不安中解脱出来,没有比看歌剧更好的选择了。

再加上隔壁的周辰溥和她没有瓜葛,相处起来轻松。

忽然,黎觉予眼尖看到入口偏后台的地方,在售卖西瓜糖。其实就是将西瓜熬成糖浆后,缠绕在手掌大小的西瓜形状软糖上,是上海比较孩子气的普通吃食,专卖给来看电影的家庭,让孩子们可以边看电影,边像啃西瓜一样捧着吃。

她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便好奇多看两眼。

几乎是黎觉予将视线飘过去的同时,周辰溥就注意到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说:“我想吃点西瓜糖,你想来一点吗?”

黎觉予瞪大双眼回望过去——三十岁的周行长去买西瓜糖吗?

这个画面怎么那么诡异?

然而这位三十岁的绅士并没有觉得举动有什么奇怪,反而在确认黎觉予没有给否认后,毅然站起身来,当着在场所有小姐先生的面,朝西瓜糖方向快步走去。

已经有前排观众,相互间附耳低语了。

不用细想,黎觉予都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大抵是“周行长是变态”之类的话。

想到这,为了不让自己也被当成奇怪的人,黎觉予赶紧朝周辰溥,也就是后台入口方向追过去…两人一齐变态总比一个人丢人要好。

贩卖软糖的老头,此时正倚靠在滚热的制糖机器边休息,肩上搭着一块擦汗的皱汗巾。因为今天上演的歌剧,所以没什么客人光临,他就把汗巾搭在眼睛上闭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