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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后前任满地(306)

黎觉予用手拂过家具,满意地打量大厅内光亮的各个角落,说:“我觉得不能吃老本,这个房间你不觉得特别适合用来开彩妆店吗?”

这种店家一体的概念其实不难理解,因为民国时期多的是这种小经营家庭,即在店楼上,加盖隔层,放置床榻,用以员工和店老板休息。

只不过黎觉予的房子要更大,更有气派罢了。

“让客人来家里化妆吗?”

“对。”黎觉予双眸亮晶晶,“不只有彩妆服务,我想要效仿美国的蜜丝佛陀先生,开一家化妆和彩妆用品专卖店。专门研制自己的化妆品,销售给民国酷爱时髦的小姐们。”

在纽约百老汇后台,和蜜丝佛陀先生的聊天,让黎觉予感触良多。

一直以来,她都是以赚钱为目的,服务客人设计妆容。但其实,作为穿越者的她也可以将先进思想投射当代,制作出能让上海,乃至全国普通女孩都买得起的化妆品。

不过,设计、配方、制作产品又是另外的难事,得寻个领路人带着跑,才会方便。

满心思虑的黎觉予将目光放到窗外,视线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忽然,她看到那么一个人,穿着和上海格格不入的常西服,但衣服打扮样貌都不重要,他最吸引黎觉予的,是眼神。

当中惊愕难以忽略。

**

周辰溥家在愚园路,但他很讨厌那个权贵环绕的地方,觉得虚伪嘈杂得很。

所以虽然他今早已经抵达上海,却不着急回愚园路的家,只想在外多呆一会闲逛一会,少迎一些客人拜访,少面对父母一刻。

于是不知不觉,他竟让车夫将车拉到这里,来到这片与他无关的法租界住宅区。

也不算无关,因为在周辰溥还小的时候,大概十二、三岁?曾在法租界华童公学上学。

那时的他,每天乘坐有轨巴士上下学,都会经过这片法租界公寓,然后被这里坏境吸引。

这栋洋房许久,或者说从来没住过人——上下左右都是人迹罕至的小径,栅栏后面种有金黄摇曳的法国梧桐。只有房东的园丁会偶尔出现,绕一绕,浇浇水,再把房子还给大自然。

不得不说,这静悄悄的气息给周辰溥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当时尚且年幼的他,每次乘坐巴士经过此处时,都会将手中书放下,静静凝视两三秒,然后心情便会神奇地安定下来。

就好像房子里有个,或者即将有个令他心情平和的人,在默默等着他。

只是他没想到——这种习惯居然不知不觉深入骨髓,影响到现在的他。

以至于十几年后,回到国内的第一天,心烦意乱的时候竟然还会闲逛到这里,然后照例站在街头,也就是巴士会经过的方向,漫不经心地朝住宅区方向望上一眼。

只扫上一眼,观察力仔细的他就发现古怪的地方。

那栋记忆中静悄悄的房子,此时竟然窗户木门大开,放任阳光穿过盘错的树木映下光斑,投射在门口的行李上。

这栋房子居然不是无主之物?

居然有人住进去了?周辰溥觉得有些诧异。

这种眼前景象和记忆不同的感觉,就像看到房子从二十年的沉睡中苏醒过来了一样。

好奇心促使他第一次走近房子,近些,再近些。

然后他就在花园小径的拐角处,和一个女孩出其不意地对视了,愣住了。

光是打照面的功夫,就差点让周辰溥转身逃跑了,因为这种感觉真的太可怕了——究竟是什么缘分,才能让两人在三个不同的国家碰上?

短暂的惊讶惶恐后就是长久的庆幸,他钉在站立位置上,欲言又止。

想要相认又不知道怎么做。

对方坐在家里,只是隔着大厅落地窗与他遥遥对望,总不能以一个陌生人姿态突然登门拜访,然后说:“算上这次,我已经在四个国家见过你了。”

还是说:“玛丽小姐,我是你的听众粉丝。”然后再慌张补充:“我不是从纽约追过来的…”

普通人能相信这种奇遇吗?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很变态?

周辰溥本就是思虑过重的人,他站在路边几相考虑的时间,都足够让黎觉予反应过来,走上前,然后绝情地拉上窗帘。

厚重的蕾丝缕空窗帘流畅划过,彻底隔开两人目光。

在黎觉予冷漠靠近的时候,周辰溥方始惊醒,身体快过思绪地做出阻止、挽留姿态,并尝试用手挥舞,无声引起对方注意。

然而无法,对方已经彻底关上窗户了。

对于这位玛丽小姐来说,他周辰溥就是陌生人。

反观是一直打量对方的他,姿势不够礼貌,长途跋涉后的模样凌乱,令人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