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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后前任满地(302)

这就让黎觉予有些郁闷了,难道她这个穿越者和被穿越者之间,还有亲戚渊源?

然后没有人可以作答。

黎母,不对,应该是丁小姐率先走出港口,像之前的黎觉予那样,让人力车夫帮忙搬运行李房的东西。

民国时期,出行都由人力车夫为主,无论住在上海何处,大门外胡同口总有几辆人力车停在那里,坐上再说目的地,拉起就跑,按照时价给钱,非常方便。

面对车夫,她一口上海话说得极其标准,完全不给人留有占便宜的余地,高傲不失礼貌:“侬到行李房里一把搬场家什脱我拿来,慢交到搿搭转弯角子浪去旅店…”

本来想坑外国旅客的车夫都懵了,回复:“夫人是上海额,扮相真有噱头个。”

“哼。”黎母傲娇地戴上墨镜。

这样做起来,居然比香榭丽舍那帮贵妇还高贵…看来回国后,会让人不知不觉心态放松。

黎觉予被黎母这样小孩子的改变给逗笑了,便立刻迅速转换成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模样,满足黎母的趣味,喊道:“丁小姐等等我…”

刚踏出两步,她忽然愣住了。

等等,黎母刚刚为什么要强调黎公馆的地址?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

同一个港口,邮轮无数,来来往往。

作为华夏对外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总会迎来各种国家的旅客,商人,包括但不限于日法美英。特别是三号太平洋公司的船坞,白人含量超过百分之五十,站台已无立锥之地,周围挤满旅客和商人,手上都拎着巨大的包。

有邮轮侍者轻敲一等舱房门,询问:“先生,请问你起来了吗?上海到了。”

“请稍等。”里头传出来的,是平静到几乎毫无情绪的声音。

门外侍者被语气震慑到了,相互间对视一眼,悄悄退场。

没过多久,这位一等舱客人终于出来了。

他低着头快步出来,速度太快,侍者们只能看到对方额头的粉色伤疤,看不清长相面貌。

他下楼后,立刻就有同行的仆人上前,尊敬地接过行李,无言肃静地紧紧跟在后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邮轮外走出,走进这座与他格格不入的上海城内。

侍者没忍住,偷偷跟隔壁人吐槽:“这人谁啊,怎么那么有气势?”

“我刚刚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船长刚好下楼,听到员工无礼地对一等舱客人展开讨论后,没好气地怒骂一句:“快去工作!一等舱客人不是你们能提起的。”

随后,可能是怕这群小孩不懂事,仗着好奇心冲撞客人,又补充:“他是大阪名户物部家的主事人。你们知道这一点就好,至于他是什么人,来上海干什么,这些统统不要管。”

船长是好脾气的神户人,这还是大家第一次看到他发脾气,顿时如同走兽一哄而散。

不过虽然被船长骂了,但这群年轻人还是对这位主事人非常好奇,名字叫什么来着?

哦对,是物部将司。

物部将司。

他站港口站定,呼吸着上海温暖的空气,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由了!

代表生命意义的东西,就摆在他面前了。

这一刻,他再也不是物部家的主事人,又或者是谁的儿子,而是完完全全属于黎觉予的爱人,一个失去珍贵物件迷迷茫茫活着的男孩。不需要处理繁琐无趣的公务,也不需要承受外界带给物部家的压力…

早先他答应过黎觉予,一定会陪她回华夏,但一旦真的站在这里,却只觉得心碎肠断。这里那里似乎都印着她的印记,保存着她的梦想…

想到这,物部将司表情也暗淡了。

“阁下,大使馆那边为你找好旅店,是否现在上车?”从仆问。

现在询问物部将司的人,其实就是当初陪少爷去帝大上学的从仆。

作为一个从头到尾旁观少爷和黎小姐之间感情的旁观者,他深知少爷改变多少,至少…他再也不敢随意跟少爷开玩笑了。

上一个顶撞少爷的老爷,物部一郎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现在的物部家完全就是将司和夫人的天下。

所有人都会以为,物部一郎倒台后,物部家会“后继无人”,渐渐在金融行业消退下去。

却没想到,物部将司毅然选择放弃学业,以一个对金钱操盘全然不懂的白手身份,投身于金融业中,两年下来,竟然干得比他爸还要出色…

真的是稀奇!稀奇!

总之现在的少爷,可是不好惹的对象啊…想到这,从仆弯下更深的腰,等待对方回答。

“不需要。”物部将司声音飘渺。

他抬头看看上海白茫茫的天空,回忆那两年,和黎觉予相处间的细节,这并不是难事,毕竟他每天都在重复回味,一遍遍温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