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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后前任满地(263)

而黎觉予,她头也不回地走进面试休息室,面上是旁人察觉不到的胸有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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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休息室,冰冰冷冷。

不是说温度,而是说装潢还是面试员工的表情。

这间不过十来平的房间,摆放一张长桌,桌后是沉默的导演威廉夫妇和导演助手、饰演鲁道夫的男高音扮演者,同时也是百老汇稍有名气的小红星Jeff,还有就是得意洋洋的海伦。

黎觉予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扫视过来,像打量商品一样严谨认真。

这是艺术家踏进美国舞台的第一步,忍受艺术变成商品的屈辱感。

总有一些歌剧明星,从海外大本营来到百老汇后,因为不满美国人为观众服务的态度,试镜中途怒砸剧本离去,这种事频频发生。

然而这对黎觉予来说,Just soso,她既是艺术家也可以是商品,身份随时切换没问题。

黎觉予走到长桌前,站定,扬起灿烂微笑:“日安,威廉导演。”

熟练的英语传进海伦的耳朵里,令她表情微微僵硬,双眸映射出被戏耍后的冲天怒火。

要不是场合不对,下一秒她就想站起身来,怒骂黎觉予了!真是憋死她了。

好在长桌后的导演兴致不高,他甚至连头都不抬,粗暴地翻两下简历,说:“唱吧。”

…导演那么冷漠,让女演员凭空生出感情唱爱意绵绵的咏叹调?

难怪先前面试的选手们,全都战战兢兢进去,哭丧着脸出来,除了练习量不够外,面试氛围也是一大问题。可黎觉予是谁啊,在物部夫人那吓死人的威严下,还能唱出[春日]这种少女歌剧的人,怎么可能现场畏惧?

啧,又不是真的20初岁。

虽然心中觉得无所谓,但黎觉予面上可半点都没表现出来,珍重地开起咏叹调的头。

《大家叫我咪咪》这首曲子吧,中低音开局,比过往唱过的《香烛》、《夜后》要简单,但是也不简单。因为在技术和音量容易操控的情况下,充分把握人物内心感情变得极为重要。

而就在门外的时候,黎觉予就找到感情的代替品了。

——她和毕维斯的第二次见面。

在《波西米亚人》中,男女主第一次见面,是在昏暗无光的走廊,当时女主咪咪丢失了钥匙,男主鲁道夫帮忙找,风吹熄他们手中的蜡烛,只能凭借走廊外微弱月光看清彼此的脸,然后介绍自己的咏叹调随即唱出。

也就是说,这是初见表达一见钟情的曲子。

除毕维斯外没别人了。

就这样,黎觉予一边想着他,一边分神让每句歌词都不粘着,字字清晰,故意展现自身的意大利语功底。她越往下唱,长桌前的海伦面色越发不悦,面中发黑。

第二部 分D大调,向鲁道夫讲述自己的悲惨生活…这也没什么可难的。

随便回忆过去的两年,随意挑一天都比绣花女过得艰难,何况她还两年没睡过好觉呢!

这样想着,黎觉予瞬间眼眶发红,情绪充沛地完成第二小节,过度到高潮的部分。

面试发展到中期,长桌前的导演、男演员还有助手们,已经全都抬起头来,投入观摩了…特别是助手们,他们的内心惊讶无法述说——事实上,黎觉予可是唯一一个能唱到高潮部分的面试歌手,就连海伦,也只是面试到过渡段为止。

威廉向来有脾气,听不得别人糟蹋歌剧。

没有阻止,意味着这人唱得不错,或者说是唱得最好。

终于,咏叹调高潮部分到了。

黎觉予熟络地调整好呼吸,音色变化、强弱对比和情感波动起伏,专业得不像一个普通的二十岁小女孩:“我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住在一间白色的小屋里…”适中的小快板,却没漏掉表情控制。

这种感觉太矛盾了。

十八岁的年轻娇美脸孔,专业人士一样的熟络舞台技巧,唱出天真、活泼的绣花女形象…

不要说专业性不足的助手,就连饰演鲁道夫的男演员Jeff,都上半身往前倾,全神贯注地感受黎觉予的表演,“她很不错。”

“谁说不是呢。”威廉低声回复。

他没说好没说坏,表情依旧严肃,让人捉摸不透想法。

就连早早预定好的海伦,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暗中给导演助手打手势,然而导演助手,却只能无奈地回了个耸肩——到了试镜场所,他也没招了,这是导演的天地。

看回面试者表演。

只剩下最后部分了。

只要第三部 分处理好,就算竞选不到咪咪角色,也能在百老汇导演面前留下一份好印象,为以后的试镜增加成功率。

黎觉予深吸一口气,理性地转换成叙事性宣叙调,用流利的意大利语吟诵,安静述说对男主鲁道夫的感激,想象那些帮助,还有语句中若隐若现安定的爱。